她回了个“嗯”,然后删掉,换成一句:“帮我查查最近三个月离职员工的反馈记录,特别是提到‘归属感’的。”
发完消息,她靠在椅背上,闭眼几秒。
再睁眼时,目光落在桌上那份改革草案上。某一页写着:“优化岗位职责边界”,旁边被她用铅笔圈了出来,下面写了行小字:“边界≠隔离,要让人觉得是在一起往前走。”
她拿起笔,在最后一页写下一句话:
“别让他们觉得被抛弃。”
字迹很轻,却像刻进纸里。
这时门被轻轻推开,顾逸尘端着一杯热 cocoa 走进来,放在她桌上。
“你还没走?”他问。
“刚写完一句很重要的话。”她指了指那行字。
他低头看,沉默了几秒,忽然说:“你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?”
她摇头。
“最难的不是改制度,”他坐下来,声音低了些,“是改人心。”
她笑了,不是那种甜美的笑,而是带着点倔强的弧度:“那我们就一点点改。”
他看着她,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——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很多次。
她没躲,只是耳尖悄悄红了。
“明天见。”他说完起身离开。
她一个人坐在那儿,手指又摸到了钢笔。
这一次,水晶没亮。
但她知道,它在等。
等明天那一场没有硝烟的仗。
等她站上台,面对那些藏着不安的眼睛,说出第一句话。
等她说完后,有人愿意相信——这场改变,真的会把他们带上更好的地方。
她合上笔记本,把钢笔小心收进内袋。
起身时,裙角扫过桌角,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
走廊灯已经暗了大半,只有尽头一盏还亮着,昏黄的光晕洒在地上,像一个小小的、固执的承诺。
她迈出脚步,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清晰而坚定。
一步。
两步。
第三步刚落下——
她的左手突然松开了包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