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，城市的霓虹在玻璃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洛倾颜靠在椅背上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金笔。水晶珠微微发烫，像是被什么情绪灼烧过一样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试图平复胸腔里翻涌的情绪。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密集——发布会现场的混乱、那辆几乎撞上她的黑色轿车、顾逸尘办公室内剑拔弩张的董事会……还有他最后说的那句，“他们已经开始申请对我进行金融审计。”
屋内的灯光柔和，却照不进她心里的阴影。
“你还在想那个司机的事？”顾逸尘的声音从厨房传来，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今晚要不要加点糖。
“我在想……他们到底是谁。”洛倾颜轻声回答，目光落在窗外流动的车灯上，“不只是那个司机，而是背后的人。他们不怕证据曝光，反而更怕我们继续深入。”
锅铲碰触铁锅的声音顿了顿，随即又恢复了节奏。顾逸尘端着两盘炒好的菜走出来，放在桌上，拉开椅子坐下，“我查过了，司机是临时雇来的，没有背景。但发布虚假信息的源头，已经追踪到一个境外IP。”
洛倾颜抬眼看他，“你觉得这只是个开始？”
“是收网前的试探。”他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她碗里，“他们在等我们露出破绽。”
她低头看着碗中的食物，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。不是因为害怕，而是因为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感。过去每一次危机，她都能依靠金笔感知对方的情绪，在关键时刻做出判断。可这一次，她感受到的不再是简单的愤怒或恐惧，而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波动——像是一群人在不同的方向同时拉扯一根绳子，彼此角力，却又不得不维持表面的平衡。
她轻轻取出金笔，水晶珠泛着淡淡的红光，像是在回应她的思绪。
“你发现什么了吗？”顾逸尘察觉她的动作，放下筷子。
洛倾颜点点头，将金笔握在掌心，闭上眼睛。熟悉的共鸣感缓缓涌入脑海，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情绪像潮水般涌来。
愤怒、焦虑、警惕……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犹豫。
她猛地睁开眼，心跳加快了些，“他们内部……并不统一。”
顾逸尘眉峰微动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能感觉到，幕后操控者的情绪很不稳定。有愤怒，也有恐慌，但最奇怪的是……有一股情绪不属于他们。”她顿了顿，声音低沉，“那是种动摇和迟疑，甚至……带着一点后悔。”
顾逸尘沉默了几秒，随即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，“帮我查最近三个月，所有与‘顾氏’有过接触的投资人名单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简短的应答，他挂断后看向洛倾颜，“如果你说得没错，说明这个利益集团内部已经开始出现裂痕。”
洛倾颜轻轻点头，指尖在桌面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，“如果能找出那个动摇的人……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。”
两人对视片刻，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。他们都知道，这不仅仅是一场舆论战，更是一场心理博弈。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，照亮了书桌上散落的文件。洛倾颜一夜未眠，此刻正坐在电脑前，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。
顾逸尘站在她身后，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，递到她面前。
“昨晚的情报分析出来了。”他低声说，“资金流向显示，有几个账户的资金来源最终指向一家跨国投资公司。”
洛倾颜接过咖啡，却没有立刻喝，“这家公司的背景呢？”
“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家普通的私募基金，但实际上涉及多个灰色产业。”他翻开一份报告，指着其中一页，“这里提到，这家公司曾多次参与洗钱交易，而且……他们的高层中，有人与某国政商界有密切联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