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良佐脸红脖子粗:“这…这怎能相提并论?诗经乃圣人所编,岂可…”
“等等。”叶归尘打断他,“老先生刚才说诗词要循古制,那请问,汉赋算不算古制?”
“当然算。”
“司马相如的《子虚赋》、《上林赋》,辞藻华丽,气势磅礴,与诗经风格大相径庭。按老先生的理论,这也算违背古制?”
谢良佐张嘴结舌,一时答不上来。
叶归尘趁热打铁:“再说词这一体,本就是从诗中脱胎而来。词为诗余,当随心而动,随情而发。如果一味循古,那李白的《将进酒》为何能传世?王维的田园诗为何被推崇?”
他站起身来,环视众人:“文以载道,诗以言志。真正的好作品,不在于是否符合某种固定格式,而在于是否能打动人心。《送别》之所以能广为传唱,正是因为它道出了离别的真情。这难道不比空洞的格律重要?”
厅内鸦雀无声。几个老学究面面相觑,显然被这番话震住了。
这时,坐在右侧的一个少年文士开口了:“叶将军说得极好!文学本就该推陈出新,不能被陈规旧律束缚。”
他起身拱手:“在下蔡攸,久闻将军大名。今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蔡攸?叶归尘心中一动。这不是蔡京的儿子吗?
“蔡公子过奖了。”他客气回应。
蔡攸笑容满面:“将军既然如此有才,不如当场再作一首,让我们开开眼界?”
话音刚落,那个谢良佐也来了精神:“对对对,既然将军说词当随心而发,那就请现场展示一下。”
两派人马,一个捧杀,一个激将,目的都是一样——让叶归尘现丑。
如果他现场作不出来,就会被质疑《送别》确实是剽窃。如果作出来了,质量不如《送别》,同样会被看轻。
更要命的是,无论他作什么,都会被贴上标签。
作得雄浑激昂,就是新党的人。作得典雅含蓄,就是旧党的人。
真是好算计。
叶归尘心中冷笑,表面上却摇摇头:“诸位抬爱了。佳作偶得,岂可如市井卖弄?”
这话一出,全场的气氛瞬间凝固了。
蔡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:“将军这是…”
“狂妄!”那个谢良佐拍案而起,“年纪轻轻,就如此目中无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