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早就知道,她觉不可能只是个普通女子。”薛旭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。
“她说她是李家小姐的表亲,只是在李家借住一段时间——”
“想来,阿云她原本就没有作与我长久相识的打算吧。”
“后来,她和我说家中给她在宫中谋了份差事,很可能就此一直待在宫里再也不回来了。”
薛旭的声音愈发低落,宋婉听了不免心中唏嘘。
“薛公子,想来,她并没有骗你,她的确是以李太尉侄女的身份入的宫,后来的许多事,阴差阳错,想来她也无法预知吧。”
宋婉眼角微垂,她又隐瞒了部分事实。
“我家中原在京里做漕运的生意,后因犯了事,家族被抄,我是从北境跑回来的。”
宋婉心中一惊,瞥见他那脸上的疤痕,忽然想明白了些什么。
“殿下,不瞒你说,我是在逃的流犯。”他将头扭过去,轻声道:“我回京,原只是想看一眼从前家里的府宅,再远远望一眼皇宫,那是阿云所在的方向。”
“我心中从不敢奢望她能回来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
薛旭声音里出现哭腔,“今夜看到你的那一刻——”
“我真的以为是阿云回来了,一时迷了心窍,才做下如此该死之事。”
宋婉低低叹了口气,沉声道:“薛公子用情至深,今夜的事,误会揭开了便好,公子不必放在心上,只是——”
“薛公子,我心中有一疑惑,方才,你是说身后有人跟踪你?”
薛旭缓缓抬眸,极力压制着眼底的痛苦,道:“是,前几日见有人当街欺辱百姓,我上前相救,不小心露了真容,被人盯上了。”
“你可知,盯上你的是何人?”宋婉脑海中忽闪过几种可能性,前些日子,蒋瑾晔的近卫在京中几条主街查到了几家黑产,私下豢养了打手向普通老百姓收保护费。
如今为首的几人已被拘进了大牢。
查到背后,那几家出问题的铺子是户部尚书裴千丈的侄子裴邱的私产。
儿子裴临还在牢里关着,侄子又出来犯事,足以说明这个裴家有多猖狂。
往往黑心是从头黑到尾。
宋婉不信,这些烂事之间没有关联。
见薛旭只是摇头,宋婉便又与她随意问了几句,见他实在提不起劲,便不再多问了。
通过薛旭的言语,她心中已大致猜出了李舒华的用意。
从李舒华临死前嘱托给林若芙的这枚玉佩,便可看出李舒华在进宫前,应是对薛旭有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