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护车呼啸而至。
裴相宜和黎晚安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。
一路上,裴相宜不受控地颤抖着。
黎晚安的心也揪到了一起,两人并排坐着,目光全程落在盛邵钦的脸上。
盛邵钦的面容如被月色漂洗过的素绢,不见一丝血色,嘴唇淡得与肤色融为一体,唯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。
救护车到达医院后,盛邵钦就被送去抢救了。
裴相宜看着手术室的门关上,焦虑地在走廊里来回踱步,黎晚安既担心盛邵钦,也担心裴相宜,想安慰却说不出任何话,只能跟在裴相宜身边机械地来来回回。
傅一城听到消息,也匆匆赶来。
“现在什么情况?”傅一城问。
“在抢救,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。”黎晚安回答。
于是走廊里焦虑踱步的又多了一个人。
傅一城虽然是医生,但面对挚友的危险,他也无法做到像面对普通医患那么淡定。
“要不要先联系他的家人?”裴相宜忽然看向傅一城商量。
盛邵钦现在生死未卜,他的家人一个都不在身边,万一手术中出现什么意外,连个可以紧急签字的人都没有。
“不用联系。”傅一城说,“有事我们在就够了。”
“我们毕竟不是他的家人。”
“他的家人不会来的。”傅一城笃定。
盛邵钦的母亲胡婉清如今正陪着小儿子盛玉泽在灵顺寺,两人都是半隐世的状态了,要联系也未必联系的到,至于盛邵钦的父亲盛威,盛邵钦最近和他闹得特别僵,盛威估计巴不得立刻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裴相宜没想到盛邵钦平日里光风霁月,看着什么都不缺,其实是遇到危险躺在手术台上时连个家人都凑不出来的处境。
她好心疼他。
真的好心疼。
一个多小时后,手术室的门打开了。
“礼旭,什么情况?”傅一城和手术医生周礼旭是同门师兄弟。
“脾破裂导致内出血、轻微脑震荡和左腿骨裂,后面两个没太大问题,主要还是内出血的症状,虽然目前已经稳住了,但今晚还得观察。”
“辛苦。”
“没事。”
盛邵钦被推出了手术室。
他的脸似乎更苍白了些,裴相宜走到推床边,握住他的手,他的手很凉。
“相宜妹妹,不用太担心,你应该听过‘祸害遗千年’这句话,像邵钦这种‘祸害’,不会轻易噶掉的。”傅一城安慰。
黎晚安立刻点头附和:“盛邵钦这种人阎王见了也头疼,不会轻易收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