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怎么舍得真的走?”
天知道他走了多久才走到她的身边,如果不是局势不允许,他一刻都不想离开她,哪怕她不愿,他也要赖到她愿意为止。
裴相宜被他抱在怀里,在这个熟悉的拥抱中沉入他的温度,像冬夜偶遇一片未冻住的湖泊,那暖意缓慢的从衣褶间游来。
她的手都从他背后抬起来了,僵硬片刻,又悄然落下。
如果这一刻回抱住他,今夜如何发展,她将难以掌控。
最终,裴相宜只是轻轻推开了他。
“你和乔静昀之间的牵连,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结束?”她看着他的眼睛问。
“一周。”盛邵钦郑重承诺,“再给我一周时间。”
裴相宜只觉心中那盏暗了许久的灯忽然被捻亮,她最怕的是没有期限的等待,而现在,春天终于在冻土下翻身,她也有了明确的盼头。
盛邵钦的手机又响了起来。
他看也没有看,直接按掉了。
“你睡吧,我等你睡着了再走。”他说。
“那我要是今晚失眠呢?”
盛邵钦挑眉:“你就是不想我走呗,那一起睡啊。”
说着,开始肆意去扯领带解扣子。
裴相宜赶紧逃到床上躺下,“不不不,我不失眠了,我秒睡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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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相宜当然不可能秒睡,她的伤口疼得像被刀锯,最后吃了止痛药才勉强睡着。
盛邵钦从裴相宜那里离开时,已经半夜。
他直接去了警局。
理论上,警察局探视的时间严格规定在工作日白天,但今天魏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,盛邵钦进门就在值班民警的安排下见到了裴大刚。
裴大刚因为被捕惊惧一天,这会儿刚睡着就被人叫起来,更是惶惶不安。
“警察同志,这大晚上的要干什么啊?”
警察也不说话,将他往椅子里一铐就出去了。
没一会儿,门口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。
裴大刚抬眸看了男人一眼,只觉得眼熟,片刻后终于认出来:“陆少爷……”
算来已经十年了,裴大刚第一次在陆家门口见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,他还是个单薄如青竹的少年,如今,他的骨架已全然撑开,肩膀宽得像是能将所有风雨都挡在身后,眉间的青涩也已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沉稳的锐气。
“陆少爷,你给评评理,我是招弟的亲生父亲,她怎么能算计我!你救救我!救救我吧!”裴大刚病急乱投医。
盛邵钦坐到裴大刚对面,低头点燃一支烟,火光映亮他的侧脸,勾勒出他硬朗的轮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