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滴落在干枯大地的水一般,瞬间沁透进了心脏。
那狰狞的疤痕逐渐缩小,化作淡紫色的纹路,像一只巨手抓住了这颗鲜活的心脏。
又像一颗种子,从此地发芽,顺着内腑生长,延伸到肌理皮肤,攀过分明的锁骨,在脖颈处发了芽。
这从胸口蜿蜒生长的疤痕,如同埋葬地底,吸食到营养的草木,抓住一切机会疯狂生长。
瞬间爬满了她的右脸。
细密的疤痕撕碎了白皙的皮肤,像被摔碎又粘合起来的瓷瓶。
粘合者手段拙劣,除了可怖再看不见其他。
那蜿蜒的疤痕在延伸到鼻梁和右眼时,再前进不了。
那一直沉寂着任由紫色流光发挥的功德之力,阻碍了那疤痕的生长。
细密的金色流光强势的占据了文若的左眼,悄无声息的治愈着越界的紫色疤痕。
显然,功德之力并不打算让它占据一切!
两股力量相互胶着,互不退让,也不敢彻底撕破脸来。
倒是一如既往的维持在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上。
蕴含恐怖魔气的紫色疤痕占据文若的右脸,肆意生长的痕迹犹如盛开的曼珠沙华。
带着仰视的渴望,垂涎尚未污染的“净土”。
被功德之力占据的左脸,白皙红润,因着那份功德加持,又隐含庄严。
微亮的寒光斜照过来,撕开了黑暗,细细描摹她那隐含紫光的疤痕。
衬的那落入黑暗的半张脸,越发白皙。
光影的界限分明,却全都撕扯着盘膝而坐的文若。
在无形中冲淡了她身上那两股似魔似佛的矛盾气息。
细微的呼吸一紧,文若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,左眼,原本黑色的眸子中盛满了璀璨的金光。
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,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胸口。
记忆中恐怖的疼痛已经没了,只余下一点些微的痒意。
无问刀竖立在一旁,刀刃上粘着的绿色粘液正向下缓缓滑落一指。
被斩断的血肉口器还躺在地上,时不时扭曲抽搐。
一切都在向她宣告,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。
可本应恐惧或欣喜的情绪却都消失不见,她此时内心只余下平静,再无波澜。
七情六欲此时就像被彻底冻结的湖水,再翻不起一点波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