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战争,死伤万千。
尸骨如山,血染草原。
等到战争结束,硝烟渐散,大地终于重归寂静,又是该休养生息的时候了。
夜幕低垂,星河如练,一簇簇篝火在草原上接连燃起。
火光跳跃间,映照在将士们黝黑的脸庞上,驱散了寒意,也驱散了心头的阴霾。
篝火堆旁,木架上的牛扒滋滋作响,油脂滴落火中,腾起一阵浓香。
酒囊在众人手中传递,笑声如雷,回荡在无垠的夜空下。
“来,兄弟们喝一喝草原上特产的马奶酒!”
一名满脸胡须的百夫长举起皮囊,豪气干云地喊道,“这可是草原的魂儿,不喝一碗,不算来过塞外!”
“酸辣!”
有人刚饮一口,眉头一皱,随即咧嘴大笑,“这味儿,像刀子刮喉咙,可越喝越上头!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四周哄然大笑,有人拍着大腿,有人捶地叫好。
“喝!喝!”
一群将士围坐在篝火堆旁,载歌载舞的喝着草原上的马奶酒,吃着草原上的牛扒肉。
江河却坐在一旁稍远的草地上,身影半隐在火光与暗影的交界处。
他慢吞吞地啜着一碗马奶酒。
不得不说,这酒度数很低,并不高,带着一股独特的酸涩与微辣,初尝令人皱眉,细品却又生出几分回甘。
他低头凝视着碗中晃动的乳白液体,这味道,与九州那醇厚绵长的烈酒截然不同。
没有灼喉的烈性,却有种粗犷的野性。
如同这片草原本身,原始、坦荡,又藏着说不出的苍凉。
“冷兄!”
一声爽朗的呼喊打破了他的沉思。
云峰一屁股坐在他身旁,肩头缠着的布条渗出淡淡血痕。
他重重吐了口气,像是要把胸中积压的浊气尽数排出,“今天可曾见了我大离铁骑之锋芒?三千铁骑踏破敌阵,如裂帛断浪,那气势,可还看得过眼?”
江河侧目看他,见他虽负伤,眼中却燃着不灭的神采。
“见了。”
江河眼神闪烁,轻声说道,“战场凛冽,果真比之江湖要血腥无比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投向远处的烽燧,火光映照在他的眸底。
“江湖争斗,尚有章法,有退路,有情义可讲。”
他缓缓道,“可战场之上,命如草芥,胜负只在一瞬,活着的人,连哭都来不及。”
云峰闻言,笑声渐歇,沉默片刻,仰头将一碗马奶酒一饮而尽,咧嘴道:“咱们都是粗人,来战场嘛,不都是为了博一个前程?”
“封侯拜将,好不乐哉!”
“若是死在战场了,也算是死得其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