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旧的城隍庙内,潮湿的霉味混着柴火烟味弥漫在空气中。七岁的郎清歌蹲在柴房门口,专注地数着墙缝里缓慢爬行的蚂蚁。突然,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,紧接着是继母尖锐的叫骂:“扫把星!自从这孽种进门,家里就没断过灾!每天白吃白喝,还尽惹麻烦!”
郎清歌身子微微一颤,却没有回头。这样的场景,这些年他早已习以为常。他将手中半块发黑的馒头小心翼翼地藏进怀里——那是留给病重父亲的。
林墨握着药碗的手不住颤抖,碗中褐色的汤药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,倒映出他日益佝偻的身影和苍白如纸的面容。自从七年前从那场追杀中侥幸逃脱,天庭施加在他身上的禁制就如附骨之疽,日夜侵蚀着他的生机。
“爹,你的咳嗽又严重了。”郎清歌轻手轻脚地走进来,从怀里掏出那半块馒头,“后山的野杏熟了,可甜了,我给你留了......”
林墨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,心中泛起一阵酸楚。他艰难地抬手,抚摸着郎清歌柔软的头发,指腹触到孩子耳后那片淡紫色的印记——那是神魔血脉的标志,随着年龄增长愈发明显。昨夜,他又一次梦到了阿渺,她站在北邙山巅,逆鳞之刃在她手中闪耀,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。
“清歌,明日随爹去城里。”林墨强撑着精神,将一个木盒塞进儿子怀中,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,“有些东西,是时候让你知道了。”
第二日,城隍庙角落,蛛网密布。林墨颤抖着打开画箱,露出那幅尘封七年的《玄黄契约》残卷。当郎清歌的指尖轻轻触碰到画纸的刹那,整幅画突然发出刺目金光,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:母亲阿渺浑身是血,在风雪中拼死护住自己;父亲被九韶神链贯穿琵琶骨,却仍死死抱着自己不放;还有那把刻满逆鳞的长刀,在黑暗中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。
“这是你娘用命换来的秘密。”林墨剧烈咳嗽起来,鲜血染红了手中的帕子,“记住,无论发生什么,都要找到逆鳞之刃,揭开《玄黄契约》的真相......天庭和魔族......他们当年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