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帘门落下的声音还在耳膜上震动,金属链条咬合的节奏像一记记重锤敲在神经末梢。我盯着那道缝隙彻底闭合,没有动。车内的空气凝住了,林悦的手还搭在防磁袋上,沈珩的指节压在方向盘边缘,陆渊靠在后座,呼吸很轻,却带着紧绷的弧度。
“刚才……是不是有人在外面?”林悦低声问,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。
没人回答。但我知道她在想什么——我们都被那张便签刺中了。赵启铭等我自投罗网。他不仅知道我们会来,还知道我们会走哪条路,甚至可能知道我们此刻藏身何处。
我摸出玻璃管,银液静止如死水,不再回应我的意识。系统能量条停在2%,红得刺眼。它累了,我也累了。可现在不是停下的时候。
“先离开这里。”我说,拉开门下车。地下车库昏黄的灯光照在水泥地上,映出四道影子,彼此靠近又分开。我走到控制箱前蹲下,闭眼,启动系统。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界面,标注着线路走向和电源节点。三秒后,我拔掉一根接线,控制面板熄灭,卷帘门的电机停止运转。
“走消防通道。”我转身,看见他们仍站在原地,目光落在我手上。
陆渊开口:“楚昭,我们拿到的东西太重了。一旦公开,不只是退学、处分那么简单。他们能烧服务器,能设陷阱,下一步呢?我们家人的工作、住址、健康……谁敢保证不会出事?”
我没有立刻回应。这个问题,早在第一次看见银液脉动时就想过了。
“所以你想放弃?”我问。
“我不是想放弃。”他声音抬高,“我是想问,值不值得拿命去拼?你有计划吗?还是只靠这个系统一路赌下去?”
沈珩往前半步,挡在我前面。我没让他说话。
“我有计划。”我说,“而且从没打算让你们独自承担风险。”
我打开手机,调出几张截图——B-12走廊的二维码、保险柜编号ED-233、土地置换协议中的评估价标注。我把屏幕转向他们。
“这些不是孤证。每一份文件都有对应的外部记录,银行流水、审批日志、第三方审计报告。我已经通过匿名渠道,把部分信息备份到了三个不同的云端服务器,加密层级高于校方数据库。只要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出事,48小时后,所有数据自动解密,定向发送给纪委、教育局和三家媒体。”
林悦瞳孔微缩:“你什么时候做的?”
“在通风井爬行的时候。”我说,“系统洞察了集团数据链的备份机制,我发现他们依赖本地化存储,认为断网就能抹除痕迹。但他们忘了,人比系统更难控制。”
陆渊沉默了几秒,“可如果我们现在收手,还能全身而退。再往前,就是悬崖。”
“退不了了。”我盯着他,“赵启铭已经动手。那张便签是他写的,不是他父亲。他伪造印章,亲自设局,就是为了确认我们有没有能力找到B-12。现在他知道答案了。就算我们烧掉拓印件,他也不会放过我们——因为怀疑一旦种下,就不会消失。”
空气再次沉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