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,也不会坐以待毙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身后传来陆景行略哑的声音。
她回头,对上他的视线,淡淡一笑:“我在想,明天该去看一看赵工的妻子。”
陆景行目光微动:“你想亲自去?”
“有些事情,不能只靠律师。”她走到床边,将手机放在他手中,“我查到了他们目前居住的老社区地址,趁着你还在住院期间,我想去一趟。”
陆景行盯着她,半晌,缓缓点头:“注意安全。”
林疏桐弯身,在他额前轻轻落下一吻,像是一种无声的承诺。
“我会的。”
晨光正好,风轻云淡。
而她不知道,一场新的风暴,正在悄然酝酿。
林疏桐清晨出发,换上一套朴素的灰蓝连衣裙,戴上一副圆框眼镜,拎着一个旧皮质笔记本包,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社会调查员。
她独自坐了将近四十分钟的地铁,穿过老城区斑驳的巷弄,最终抵达赵工遗属所在的老旧社区。
这里早已被城市的发展抛在身后,楼体斑驳、电线裸露,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霉味。
她敲响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。
“谁呀?”屋里传来一个女人沙哑的声音。
“您好,我是市建委委托的社会调查员,想了解一些关于建筑行业工伤赔偿的情况。”林疏桐语气平静,带着一丝专业的温和。
门吱呀一声打开,露出一张苍老而疲惫的脸。
赵工的妻子五十出头,穿着洗得发白的围裙,眼神里藏着压抑多年的委屈与警惕。
“调查员?你们怎么还管这些事?”
“我们是来做一份真实情况记录的。”林疏桐微微一笑,递上一张伪造的身份卡,“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。”
女人犹豫片刻,最终还是让开了门。
屋内陈设简陋,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赵工年轻时的模样,笑容灿烂,身着工装,手里抱着儿子。
林疏桐坐下后,并未急着提问,而是先从包里拿出一盒点心:“这是我带的小小心意,打扰您了。”
赵工妻子接过,眼底闪过一丝动容。
两人聊了一会儿家常,话题逐渐转到了当年那场事故。
“我丈夫那时候是工地上的结构工程师,他一直说那张图纸有问题……可上面已经签字了,没人听他说的话。”她的声音渐渐哽咽,“后来出了塌方,死了好几个人,他被认定为重大责任事故罪,公司把他踢出来,连赔偿都没给多少。”
林疏桐静静听着,没有打断,只是时不时记下几笔。
“我不是来指责谁的。”她轻声开口,“我只是想知道,赵工当时有没有留下什么资料或者证据,能说明他知道图纸有问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