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越的目光在他泛红的耳尖停留片刻,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酒杯:“别喝了。”
“年轻人得学着喝酒啊,”旁边的陈总笑着打趣,“池总看这么严实做什么?”
“今天有正事,”池越将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盘上,镜片反射着吊灯的光芒,掩去了眼底的真实情绪,“回头再慢慢教。”
秦晔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。
他看见池越原本抬起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,最终改变了轨迹——
那只修长有力的手转而轻轻捏住了他的手腕。
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,拇指在他跳动的脉搏处不着痕迹地按了按,像是安抚,又像是某种无言的承诺。
“再坚持半小时。”池越微微倾身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只有他们才懂的亲昵,“回去有惊喜给你。”
小提琴悠扬的旋律在宴会厅中流淌,琴弦震颤间,秦晔闻到了那缕熟悉的雪松香气。
从小到大,每次他紧张或者不安时,池越都会这样,悄悄捏一下他的手腕哄他:“别怕,我在。”
“嗯。”秦晔轻声应着,眼底的阴霾渐渐散去。
侍应生端着托盘经过,池越取了两杯气泡水,将其中一杯递给他:“喝这个。”
透明的杯壁上,细密的气泡正欢快地向上攀升。
他想起去年夏天在阿马尔菲海岸,烈日下那杯冰凉的柠檬苏打。
那时的池越靠在泳池边的躺椅上,水珠顺着他线条分明的锁骨滑落,消失在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...
“在想什么?”池越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,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微微的笑意。
“纽约的气泡水,”少年抿了抿唇,指尖轻轻敲击杯壁,“不知道味道如何。”
“到时候带你去尝最好的。”池越的声音很轻,却让秦晔心头一颤。
宴会厅的灯光骤然暗下,聚光灯落在中央的演讲台上。
池越整理着袖扣,临走前又一次捏了捏他的手腕:“等我五分钟。”
秦晔望着男人走向聚光灯的背影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。
他知道,接下来池越要当着所有商界名流的面,正式确立他继承人的身份。
香槟塔折射出的光斑在墙壁上跳跃,像他此刻纷乱的心绪。
有那么一瞬间,他几乎要冲上前拽住池越的衣袖,像儿时那样任性地说"我什么都不要,只要留在你身边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