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白摘下被汗水浸湿的眼镜,在T恤上胡乱擦了擦:“这遍可以了,再练我手指要抽筋了。”
阿K瘫在鼓凳上转着鼓槌:“秦哥,你嗓子还行吗?今天都嚎了六遍了。”
秦晔没回答,他站在落地镜前反复调整着耳返的位置,黑色背心后颈处晕开一片汗渍。
他不说话,就是不满意的意思。
“还练?”陈子航抬头,“《飞蛾》都磨了八百遍了。”
秦晔没抬头,指腹轻轻擦过琴弦:“最后一遍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但所有人都听出了里面的紧绷。
两个月的高强度比赛,积分赛四轮,他们一场没输,以绝对优势冲进半决赛。
评委从一开始的挑剔,到后来的赞不绝口。
秦晔的台风越来越稳,唱腔越来越收放自如,连最苛刻的乐评人都说他是"近几年最有灵性的主唱"。
可越是接近终点,他反而越谨慎。
门被轻轻推开,池越拎着两杯冰咖啡走进来,黑色T恤被汗水浸湿了一小片,贴在锁骨上。
排练室瞬间安静了一秒——这两个月,所有人都习惯了池越的存在。
他不爱说话,但每次遇到问题时,他总能用最简洁的方式解决。
“堵车?”秦晔抬头,嘴角不自觉上扬。
池越把咖啡递给他:“嗯。”
就这一个字,秦晔却像得了什么珍贵礼物,美滋滋喝了一大口,随即皱眉:“……没加糖?”
“太甜影响判断力。”池越已经走到键盘前,翻开《飞蛾》的谱子,“副歌最后一段,再改一下。”
秦晔把决赛流程表拍在桌上:“决赛的抽签不太好。”
他的指尖点了点纸面,“《飞蛾》在最后。”
“会不会太冒险?”老白皱眉,“那首歌太……特别。”
陈子航接话,“评委吃这套吗?”
秦晔没说话,转头看向池越。
“增加故事性。”他说,“评委喜欢听创作背景,适合解读、发散、营销。”
“比如?”阿K好奇。
“比如……”池越抬眼,目光落在秦晔身上,“飞蛾扑火,不是被生物本能驱动,是一场心甘情愿的奔赴。”
秦晔的喉结滚了滚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上的水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