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垂着眼睛,睫毛长长的,眉心这里会有一道小褶子,像乐谱上的渐弱符号。”
池越下意识抬手碰了碰眉心,随即意识到什么,又放下手:“......专心练你的琴。”
“我专心着呢,”秦晔的声音更低,带着点懒洋洋的拖腔,“正在想——”
他故意停顿,“你写《飞蛾》的时候,脑子里那只扑火的蛾子,长什么样?”
池越的笔尖停在纸上,墨水慢慢洇开成一个小小的圆点。
电话那头,秦晔的呼吸声清晰可闻,温热的吐息仿佛就拂在耳畔。
“是不是......”秦晔轻轻地说,“像我这样?”
池越的喉结动了动。
窗外的月光斜斜地照进来,落在乐谱上那个刚写下的音符处,亮得像一小簇跳动的火苗。
电话那头,秦晔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沉默,低低地笑起来:“池老师,你耳朵红了没有?”
池越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十秒后,手机又亮起来。
秦晔:「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回来。」
秦晔:「《飞蛾》的歌词,我要写最后一句。」
池越看着消息,手指悬在键盘上方,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。
他回复到「我去接你」。
窗外,一只夜蛾扑棱着翅膀撞上玻璃,向着屋内的灯光靠近,一次,又一次。
机场的玻璃幕墙外,暮色正缓缓沉降。
池越站在接机口,怀里抱着一束热烈的红玫瑰,花瓣上还凝着水珠,在顶灯下泛着丝绒般的光泽。
他身形高大,容貌清隽,暗灰色的丝质衬衫衬得肤色有种霜雪般的冷白,整个人透着种遗世独立的清冷感。
这样的气质立在人群中本就十分显眼,偏生手里还抱着一大束红玫瑰,像是在等待心上人。
简直是超绝反差感的具象化,不少路人都对他频频侧目。
“CA1706次航班已到达......”
广播里响起航班到站的提示音,池越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,将目光投向出口的位置。
人群开始涌动,行李箱的滚轮声、重逢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。
他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,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突然,一抹亮色闯入视线——秦晔穿着件明黄色的卫衣,在灰扑扑的人群中格外扎眼。
他正低头划手机,头顶翘着一撮不听话的卷发,耳骨上的银钉随着步伐忽闪,活像只刚睡醒的豹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