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了。她看起来过得很好。”他最终说道,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这场美梦。
池越的尾巴无声缠上他的腰,带着他转身离去。
身后,木匠正在为女儿修理歪斜的秋千,妇人端着茶碗站在台阶上微笑。
夜里。
秦晔罕见的有些睡不着。
池越将人锢在怀里,亲了亲他的眼睛:“想不想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?”
秦晔迟疑片刻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当夜,池越以入梦之术,带秦晔窥见了那段过往——
二十多年前,小镇上有一位绣娘与邻居家的木匠两情相悦,却因家人贪图富贵,被强嫁给一个商人做妾。
商人年迈,主母善妒,绣娘的日子并不好过,她只是一日日的忍着、熬着。
后来商人病逝,主母以"克夫"为由将她赶出家门。
走出那个富丽的樊笼时,她脸上带着的,是解脱的微笑。
木匠痴心未改,接她去了另一个小镇生活。
两人刚刚安定下来不久,绣娘却发现自己怀孕了——是那个商人的孩子。
她身体本就虚弱,又因奔波劳碌,一直未曾显怀,待发现时,月份已大,无法用药。
木匠虽未明说,但时常叹气。
绣娘看着日渐隆起的腹部,也开始郁郁寡欢。
生产那日,她痛了整整一夜,几乎死去。
待孩子出生后,她只看了一眼,便别过头去。
刚出生的婴孩片刻离不得人,总是哭闹不休,渐渐地,她看向婴儿的眼神开始带上了一丝憎恨。
有许多次,她看着这个自己挣扎着生下来的小生命,都想和他同归于尽。
木匠犹豫再三,最终在一个深冬的清晨,将婴儿裹在粗布里,放到了城隍庙的石像后。
秦晔猛地睁开眼,冷汗浸透了里衣。
梦中的画面仍在脑海中翻涌
——绣娘痛苦的面容、木匠的叹息、婴儿微弱的啼哭……
他下意识攥紧被角,指节发白,掌心全是冷汗。
恍惚间,有温暖的触感环了上来。
池越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,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,沉稳而温暖。
他的下巴轻轻抵在秦晔发顶,手指一下又一下地顺着他的脊背,像安抚一只受惊的猫。
“阿越……”秦晔闭上眼,将自己更深地埋进那个怀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