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揉了揉妹妹的发顶,“不急,皇兄慢慢给你挑。”
阳光透过雕花窗棂,将四个人的影子投在地上,融成一团暖融融的光晕。
白鹦鹉在架子上扑棱翅膀,突然叫道:“不急!不急!”
方羽容笑着摇头:“看来连这扁毛畜生都知道了。”
几人又在一处说了会儿话。
殿内熏香袅袅,鎏金兽炉吐着淡淡的沉水香。
方羽容端坐在软榻上,指尖轻轻敲击案几,目光落在秦晔身上,带着几分审视与忧虑。
“晔儿,储君之事,你究竟如何打算?”她开口,声音虽轻,却透着一丝不容回避的意味。
秦晔正倚在窗边剥橘子,闻言指尖微微一顿,橘皮的汁水溅在袖口,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
每次来都逃不开这个话题,着实让他有些不悦。
他垂眸看了一眼,语气淡淡:“母亲若着急,不如自己生一个。”
话一出口,殿内霎时一静。
方羽容眉梢一挑,拍了一下桌案,鎏金护甲在案几上重重一叩,发出清脆的声响:“放肆!”
她盯着秦晔,眼中既有恼怒,又有一丝无奈,“我一把年纪了,怎么生?找谁生?”
秦晔抬眸,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:“让舅舅给您物色物色?”
方羽容一怔,随即竟真的思索了一瞬。
她微微偏头,鎏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,映着烛光闪烁。
但很快,她摇了摇头,自嘲般轻笑一声:“算了。”
她抬手抚了抚鬓角,语气平静下来:“生下来又如何?不过是儿子当皇帝,我继续当太后。”
她看向秦晔,眼底透着一丝疲惫与清醒,“我已是太后,何必再折腾这一遭?”
顿了顿,她又冷笑一声:“再说,生产是鬼门关走一遭,好处又落不到我头上。”
她指尖点了点案几,语气干脆利落,“生个屁。”
秦晔沉默片刻,忽然低笑出声:“母亲倒是通透。”
方羽容瞥他一眼,见他神色虽淡,眼底却隐约藏着一丝郁色,不由得心下一软。
她叹了口气,语气缓和几分:“储君之事,终究是要你拿主意。我只是......”
她顿了顿,“只是不想你将来无人可托。”
秦晔抬眸,与她对视一瞬,随即又垂下眼睫,继续剥着手中的橘子:“不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