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的客厅里，只剩下香薰蜡烛微弱的光晕，柑橘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浮动。
池越坐在沙发边，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心理学着作《解离性障碍：临床指南与治疗进展》。
书页上投影着灵雪为他实时标注的重点内容。
他的目光落在「现实感丧失与人格解体的神经机制」这一章，但思绪却飘得有些远。
秦晔的状态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。
就在这时，秦晔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。
一道刺眼的白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醒目。
秦晔低头看去，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：
「离他远点。他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。」
秦晔的心脏猛地一沉，手指一颤，手机啪地掉在了地毯上。
屏幕熄灭，黑暗重新笼罩下来。
“怎么了？”池越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，合上书，侧头问道。
秦晔的喉咙发紧，手指无意识地攥住沙发边缘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：“……没什么，只是工作上的事。”
池越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，没有追问，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重新翻开书页。
但灵雪注意到，宿主的指尖在书页边缘微微收紧，指节泛白。
【宿主，你的心率上升了。】灵雪悄悄在他耳边提醒。
池越闭了闭眼，在心里回应：【我知道。】
他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，往秦晔的方向靠了靠。
将自己的肩膀抵在他的肩头，像是要通过这一点点接触从他身上汲取一点力量。
纵然他有再强的武力，再多的经验，可在陌生的心理医学领域，面对生病的爱人，竟也让他感觉到束手无策。
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秦晔在撒谎。
但他没有拆穿。
【大雪，】池越在脑海里低声说道，【商城里有关心理学治疗方面的插件程序都买一份吧，我怕我的判断不够客观。】
【这个世界，要辛苦你了。】
灵雪轻轻蹭了蹭他的面颊，像一只安慰主人的小猫：【宿主放心，我会帮你的！】
秦晔的指尖在地毯上摸索着，终于找到了掉落的手机。
他迅速按亮屏幕，重新翻看短信记录——
那条短信消失了。
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他的呼吸一滞，手指僵硬地悬在屏幕上方，不确定那究竟是真实的警告，还是自己长久未现的幻觉又一次开始侵扰他的意识。
他是不是又犯病了？
可当他抬起头，看向池越所在的方向时，即使在朦胧中，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。
真实、温暖，像一座灯塔，在他动荡的世界里投下一束稳定的光。
池越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，微微侧头，在昏暗的光线里对他笑了一下：“累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