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轻轻靠上他肩头。
“所以你在想,值不值得再往前走?”他问。
我没答,只说:“咱们的地,快不够用了。”
他沉默片刻,“你是说,要往外头建新田?”
“不止是田。”我抬头看他,“是把这里成形的一套东西——怎么种、怎么管、怎么教人——原样搬出去,在别的地方再立一个‘我们’。”
他皱眉,“远地谁来管?你去?我不许。”
“不是我去。”我说,“是选人去。选那些在培训里踏实肯学的,派他们当主管,三年一轮换。老的回来带新的,新的再派出去。这样,咱们的人能长本事,也不会在一个地方扎根太深,生出私心。”
他眼神动了动。
我继续道:“南岭、北渠、东原,三地都在百里内,运力可及。我们先建一个试点,用同样的种子、同样的法子、同样的木牌制度。只要人对了,地也能听话。”
他盯着我,“那你图什么?现在日子不比从前强?有米有粮,孩子安康,村里人也敬你。够了。”
“不够。”我摇头,“敬的是我,不是种地这行当。我想让将来任何一个女人,站在田头说‘这是我种的’,也能被人叫一声师傅。可要让人信,就得有更多地、更多人、更多米。小打小闹,撑不起这份名。”
他没说话,只是把那块布巾叠好,放进怀里。
我拉他起身,“走,去仓房。”
我启动系统,调出“认证技工培训全景回放”。画面里,柏舟站在田埂上,身后是刚修完的老岭沟排水渠。他说话不快,但每句都踩在要点上。说到“看土色”时,他蹲下抓泥,镜头拉近,连他指甲缝里的湿土都清晰可见。
我快进到村民送行那段。
阿贵背着包袱出门,他娘追出来哭喊。可当阿贵转身亮出胸前的“认证技工·柒号”木牌时,人群里有人喊:“阿贵哥,回来教我儿子!”另一个妇人扯着孩子说:“瞧见没?好好学,也能挂牌子!”
画面切到陈掌柜迎上来,拱手称“灌溉伯”,眼神里是实打实的敬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