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记下提示,起身环顾四周。若真能在此开垦出百亩梯田,不仅解了燃眉之急,还能为后续合作留足余地。可眼下最缺的,不是地,是钱。
回程路上,我拐去镇上李商人的铺子。他正指挥伙计装货,见我来了,忙迎出来:“云娘子,你那批七彩玫瑰精油,三日之内全数售罄!京城来的贵客点名要长期供货。”他压低声音,“下一批,我能预付三成定金。”
我心头一动:“若我扩建加工坊,你可愿合伙?”
他一愣,随即眯起眼:“怎么个合发?”
“你出银,我出地与人。利润按四六分,你四,我六。坊子挂你商号名,货走你的渠道。”我直视他,“但有一条——所有技术,由我掌控。”
他沉吟片刻,忽然笑出声:“痛快!我李元达走南闯北十几年,头回见女子敢这么谈生意。”他伸出手,“明日我就派人来看地。”
当晚,我在灯下绘制新坊子的布局图。加工区、仓储区、晾晒场、员工歇脚处,一一标清。苏芸在一旁整理名单,忽然抬头:“悦姐,王婶会做蜜饯,张叔懂木工,还有老赵头,早年在官仓做过管事,账目极清。”
我笔尖一顿。
这些人,过去散在各处,如今却因订单激增被聚到一处。他们的技能从未被系统记录,却是活生生的资源。
“明日叫他们来一趟。”我说,“不是来干活,是来议事。”
三日后,加工坊的地基已开始夯土。李商人派来的工匠带着图纸,说要加装防潮层与通风道。运输组的模块化车也试出了第一辆样车,四轮可拆,顶棚带滑轨,能在滑道与旱路间自由切换。我站在新划出的育苗区前,看着农户们一筐筐搬运菌土,忽然听见身后脚步。
是孟岩,凉州商队的那个青年账房。他手里拿着一卷纸,额上沁着汗:“罗管事让我送来——‘沙地肥’的第二批配比,还有他们那边三户试种的数据。”
我接过,纸面粗糙,字迹工整,每一行都标注了温度、湿度与出苗率。翻到最后,一行小字写着:“若灵金粟能在沙地存活,愿以十石沙金薯换一斤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