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伤成这样,皇陵里肯定有暗卫——"
"林姑娘。"沈璃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,她的魂体凝出完整的轮廓,穿着沈夫人亲手绣的月白衫子,袖口的玉兰花瓣正随着呼吸轻颤,"你记不记得,我教你认符文时说过什么?"
林婉儿咬着嘴唇点头。
那时她们躲在沈家绣楼,窗外飘着梅雪,沈璃指着古籍上的金纹说:"这些不是死的,它们在等能让它们活过来的人。"
"现在它们等的人是你。"沈璃的指尖穿过魂匣,轻轻碰了碰林婉儿腕间的符文,"稳住凰骨,就是稳住半座江山。
等我烧了皇陵的镇火阵,你用符文引动海灵门的水脉——二皇子的御林军大多是旱鸭子,水漫皇陵道,够他喝一壶的。"
林婉儿突然笑了。
她抹去脸上的泪,符文顺着泪痕爬上脸颊,在晨光里闪着碎金般的光:"沈姐姐,你总说我像株石缝里的草。
可草也能把石头顶翻的。"
谢无尘转身走向船舱,脚步有些踉跄。
他背对着她们,声音却很稳:"我去备船。
船尾有沈夫人当年给沈家商队留的金疮药,林姑娘你...帮我敷一下肩伤?"
林婉儿的笑声混着海风钻进他耳朵。
他摸黑翻出药罐时,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——是林婉儿举着魂匣站在舱门口,沈璃的魂体正从匣里飘出来,淡得几乎透明,却固执地悬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。
"谢无尘。"沈璃说。
他转身,看见她魂体上的金纹正随着呼吸明灭,像极了小时候在南洋见过的萤火水母。
"到了皇陵地宫,"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,"你别挡在我前面。"
谢无尘打开药罐,药香混着血锈味涌出来。
他扯下染血的外衣,露出肩上深可见骨的伤口:"沈小姐,你忘了?"他低头涂药,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,"我是商人。
商人最会算的,是哪笔买卖稳赚不赔。"
林婉儿突然"噗"地笑出声。
她把魂匣放在舱板上,符文从指尖涌出,缠上谢无尘的肩头——金纹钻进伤口的瞬间,他疼得闷哼,却也看见沈璃魂体上的金纹更亮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