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角的青玉简同时迸出金光,十二道虚影从玉简便携而出——是历代凰主。
她们的面容或慈和或冷肃,却都在看见沈璃的瞬间,眼尾的红痣泛起与她相同的血色。
"凰主归位,天罗封!"
十二道声音重叠着炸响,沈璃感觉体内血脉像被点燃的灯油,从指尖烧到心脏。
每一滴血都在沸腾,在尖叫,在呼唤她完成那刻进骨血里的使命。
她望着谢无尘因焦急而扭曲的脸,突然想起前世他作为太子近臣,站在刑场最前排的模样——那时他的眼神是冷的,像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。
可现在,他的眼底有她从未见过的慌乱,像要把她整个人刻进瞳孔里。
"疼吗?"虚影突然问。
沈璃低头看掌心的伤口,鲜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淌,在石砖上晕开暗红的花。"比沈家满门抄斩那天,轻多了。"她轻声说,声音被震动的石殿吞了一半。
谢无尘突然想起前日在商会账房,她翻着沈家旧账说"这些银子,本是要给阿爹换药材的"。
那时她的指尖划过账本上的墨字,像在抚过亲人的脸。
此刻她的指尖却染满血,可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。
祭坛的震动越来越剧烈,沈璃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裂开——是禁锢血脉的枷锁。
历代凰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:有抱着婴孩走向祭坛的不舍,有被百姓唾骂"妖女"的委屈,有看着天罗阵里魂灵挣扎的痛苦......她突然明白,所谓"宿命",从来不是传承,是每一代凰主用自己的命,替天下人背下的债。
"够了。"她低声说,声音却穿透了所有喧嚣。
她举起染血的匕首,缓缓移向心口。
谢无尘的呼吸骤然停滞。
他看见她的手在发抖,不是因为害怕,是因为疼——血玉烫得几乎要烧穿她的衣襟,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,可她的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。
"这一世......"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匕首的尖刃抵住心口的瞬间,整座石殿的震动达到顶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