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星砂,掺了凰族遗迹里的孔雀石粉。”沈璃将帕子对着日光扬起,细碎的蓝芒在人群头顶炸开,“你们以为的‘血脉感应’,不过是有人往你们的茶里、汤里撒了这东西。闻到松香味就流泪?那是星砂遇热挥发的缘故。”
苏若的脸瞬间煞白。
她踉跄后退,撞翻了案几上的茶盏,瓷片割破手腕都浑然不觉:“不可能...那老妇说...说我是真凰转世...”
“老妇?”沈璃的指尖叩了叩擂台木栏,“是不是穿玄色云纹锦袍的人介绍的?是不是说只要你站出来,就能封个郡主当当?”
台下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梧桐叶落地的声响。
谢无尘在茶棚里摸出算盘,轻轻敲了三下——这是“收线”的暗号。
暗卫们立刻散开,有的扶住摇摇欲坠的苏若,有的将试图溜走的西戎伙计按住。
“凰族血脉,早在百年前的疫病里断绝了。”沈璃的声音放轻,却像重锤砸在人心上,“你们争的不是正统,是别人手里的刀。”她转身时,银铃在腰间碎响,“至于这刀是谁递的——”
“是古月轩的掌柜!”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喊。
穿粗布短打的青年挤到台前,正是三日前被沈璃塞银铃的那个。
他指着街角的朱漆门面,额角的疤痕在晨光里发红,“他给我假玉佩,给苏姑娘假玉牌,说只要闹得越大,玄色锦袍的大人就越高兴!”
谢无尘的算盘珠子突然停住。
他望着青年腰间晃动的银铃,又看向沈璃——她正垂眼盯着自己的掌心,那里还沾着星砂的蓝粉,像极了前世刑场上沈家血溅青砖时,碎在血泊里的月光。
“闹得越大越好。”谢无尘低笑,指尖在算盘上拨出一串珠响。
人群开始骚动,有人喊着要去古月轩寻人,有人拽住苏若问细节。
他望着沈璃的背影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——是暗卫递来新的密报,上面只写着两个字:“凤巢”。
风卷着梧桐叶掠过擂台,将“凰鸣”木牌上的红绸掀起一角。
露出木牌背面新刷的墨字:“局中局”。
谢无尘的算盘珠子在掌心碾出薄汗。
他望着人群中开始翻涌的愤怒,指尖在算盘边缘叩了两下——这是他与沈璃约定的“推波”暗号。
果不其然,方才那个疤脸青年又拔高了嗓音:“古月轩的王掌柜总说‘玄色锦袍的大人’,可咱们梧州城谁穿玄色云纹锦袍?前族长被沈姑娘废了权后,不就爱穿那劳什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