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得不像话,像是一片被风卷起来的纸,可他抱得极稳,每一步都避开碎石尖锐的棱角。
阿九抱着木匣跟在后面,抽抽噎噎地说要去请大夫,被他瞪了一眼:"行馆里有我带的药,比那些只会开温补汤的大夫管用。"
行馆的床榻还带着午后的阳光,谢无尘将沈璃放下时,她忽然攥紧了他的衣袖。
他俯下身,听见她梦呓般的呢喃:"......封印......轮回......"
"我在。"他低声应,替她理了理被碎石勾乱的发丝。
沈璃的睫毛颤了颤,终于在暮色里睁开眼。
"谢先生。"她的声音哑得像砂纸,却带着惯有的清泠,"现在什么时辰?"
"戌时三刻。"谢无尘递过茶盏,见她喝了两口便推开,便知她不是要润喉,是要清醒。
果然,沈璃撑着身子坐起来,腕间的金纹在烛火下泛着微光:"白蝶的人呢?"
"跑了一半。"谢无尘皱眉,"坍塌时他们离入口近,我只顾着找你......"
"无妨。"沈璃打断他,从枕下摸出个羊脂玉盒,打开是枚青铜钥匙,"我料他们会趁乱往北境逃。
阿九。"
守在门口的阿九立刻窜进来,眼睛还红着:"掌事!"
"带二十个暗卫去北境,封锁所有关卡。"沈璃将玉盒塞进阿九手里,"白蝶的人若想逃,必定要带凰族的密信——你搜身时,重点查耳后、指甲缝,他们惯会藏细纸。"
阿九用力点头,转身要跑,被谢无尘叫住:"带我的乌鞘刀,北境的雪深,刀鞘能当拐杖。"
阿九接刀时,沈璃已经转向谢无尘,指尖敲了敲案上的青铜钥匙:"这是凰族地下密库的钥匙。
密库里有各国的情报,还有......"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腕间的金纹,"他们勾结敌国的证据。"
谢无尘接过钥匙,青铜凉意透过掌心传来。
他望着沈璃眼底的暗芒,忽然想起她重生那日在绣楼说的话:"我要这王朝权贵,尝遍我沈家绝望。"此刻她眼里的光,比那日更烈,像是要烧穿这千年的局。
"何时去?"他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