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王谷的晨钟裹着露水气,撞碎在东角药圃的霞光里。
秦夜盘坐青玉案前,星鸾丹晶悬浮在百草养丹土上。晶内青鸾虚影翎羽微颤,每一次振翅都带起圃中草木的应和——赤焰莲焰色花瓣舒张如呼吸,冰蚕草银霜叶脉流转似星河,蜜泉草琥珀珠露滚落时,竟在半空凝成鸾鸟状的细小雨帘。
"秦大哥的丹晶会下雨!"阿月踮脚接住一滴蜜露,露珠在她掌心滚成金珠,"甜的!像蜜枣糖!"
苏灵执银刀刮下万药膏薄片,膏片触到蜜露雨帘即化,异香漫过圃中新生药苗。她腕间旧伤已愈,只留道浅金细痕,此刻正随药香微微发烫:"万药膏化入草木精魄,今日可试炼'九转回春露'了。"
清风蹲在雷击木桩旁,剑尖挑着紫电火花:"木桩里的雷藤芽抽新枝了,枝头结的雷浆果能当药引。"他指向枝头米粒大的银果,果皮跳动着细碎电弧,"就是脾气暴,碰一下就炸毛。"
"用蜜露裹着摘。"叶寒剑穗冰晶坠子滴下寒露,露珠裹住雷浆果的刹那,果皮电弧温顺如眠蛇,"冰魄镇躁,蜜露养性。"
辰时的光斜切药圃,将草木影子拉得细长。
秦夜丹晶根须探入养丹土深处,青金光丝顺着地脉蔓延。神识随根须游走,药王谷灵脉的旧伤已平复八成,唯谷西"寒髓泉"旧址仍盘踞着团顽固黑斑——蚀心毒根虽灭,其滋生的"腐脉菌"却如附骨之疽,正疯狂啃噬新生灵脉。
"腐脉菌惧阳火。"慕清雪月华扫过泉眼残迹,"需引赤焰莲精魄灼烧。"
萧月灵火化针,刺入赤焰莲心。焰色精魄顺火针流入地脉,黑斑触之即缩!菌丝暴怒翻涌,竟凝成幽冥帝君鬼面虚影,獠牙开合间毒雾喷溅!
"小心反噬!"苏灵血玉镯脱腕飞出,镯上药王谷徽记迸发金芒。金芒照彻地脉,鬼面尖啸溃散,菌丝却钻入灵脉更深处!
秦夜丹晶鸾影清啼!星辉顺着根须灌入地脉,菌丝遇光如雪消融。溃逃的毒菌钻出地表,在赤焰莲根部凝成墨绿脓疱!
"阿月!"秦夜低喝。
阿月怀中的蜜露瓶应声而碎!青金丹纹游出,缠住脓疱猛吸。脓液吸入丹纹,纹路瞬间黯淡,阿月小脸煞白:"它……它在咬我!"
"是腐脉菌王!"木守愚虚影在风中急颤,"快用雷浆果!"
清风剑尖轻挑,雷浆果落入阿月掌心。电弧"噼啪"炸响,菌王脓疱剧烈抽搐!趁此间隙,叶寒冰剑点地,寒霜覆住脓疱。脓液冻结刹那,苏灵银刀闪过,连根剜出菌瘤!
菌瘤离土即焚,青烟凝成行小字:"幽冥蚀脉,九泉为眼。"
百草殿丹房,赤铜炉蒸腾着蜜露香。
苏灵将雷浆果浸入蜜露,果皮银弧在琥珀液中游走如活鱼。她取冰蚕草霜粉撒入,霜粉触液凝成冰晶网,将电弧锁在网中。万药膏薄片在炉火中化雾,雾裹冰网,渐融为青碧浆液。
"九转回春露,首重'凝'字。"她指尖月华流转,引导浆液在炉中旋成涡流,"一凝草木精,二凝地脉髓,三凝……"
炉火忽明忽灭!浆液涡流中心,墨绿菌斑悄然浮现——竟是腐脉菌残毒!菌斑疯狂吞噬浆液,眨眼胀成拳头大的毒瘤!
"糟了!"萧月灵火暴涨,火网却穿毒瘤而过,"它无形体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