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苦笑摇头，“谁知两年后，也就是十年前，罹楠竟为掌控整个灵息大陆，盗取了我族至宝。”
茶汤映出折玉骤然紧缩的瞳孔。
窗外，一只蜘蛛悄然坠下丝线，又猛地收起。
灰岩长老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，声音沙哑：“他栽赃给窈娘，我虽查清真相，却人微言轻。”
老人痛苦地闭上眼，“只能趁行刑前，偷偷放走了她。”
折玉注意到老人颤抖的手指，“那罹楠如今在什么地方？”他轻声问道。
“死了。”
灰岩长老猛地灌了口茶，茶水溅落在衣襟上，“窈娘离开部落不久，霜铃亲自我族彻查。我们这才知道是她救了窈娘，还了清白。”
他喉结滚动，“罹楠、包庇他的前族长和明长老，全在审判前暴毙，面容尽毁。”
折玉修长的手指突然收紧：“既已毁容，长老如何确定死者真是罹楠？”
“伏坤仵作验的尸！”灰岩长老突然拍案而起，茶盏震得叮当作响，“天下谁人不知伏坤验尸从无差错？”
他颤巍巍地指向门外，“大祭司，该说的老朽都已说完。我族虽不问外事，但也不是任人污蔑的！”
折玉从容起身，拱手一礼：“晚辈冒犯，这就告辞。”
踏出门槛时，墙角的蛛网传来窸窣声响。折玉垂下眸子，脚步却未停。
—
灰岩长老连灌了几杯凉茶，却怎么也浇不灭心头那股无名火。
折玉那小子竟敢质疑伏坤仵作的验尸结果？
简直荒唐！
突然，他握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颤——千面傀儡之核。
当年罹楠盗走的至宝，可吞噬任何活物的面皮，完美模仿其外貌与声音，甚至复制短期记忆。
但有副作用，被使用者会逐渐失去自己的面容，最终变成无脸者。
“不好！”“茶盏咣当摔在地上，灰岩长老踉跄着就要往外冲。
就在这时，一阵阴风穿堂而过。
窗棂上传来细碎的沙沙声，无数小蜘蛛如潮水般涌进屋内，在老人惊骇的目光中化作黑雾。
雾气缭绕间，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成形。
“夫子这是急着去哪儿啊？”
灰岩长老踉跄后退，撞翻了身后的茶案：“你……你没死！竟然炼化了千面傀儡之核？！”
罹楠低笑一声，掌心朝下轻轻一翻，更多的小蜘蛛从他袖口簌簌落下。
那些蜘蛛爬过的地方，木质地板竟开始诡异地扭曲变形。
罹楠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：“夫子，龟缩避世早已经不是我族的生存之道。要想壮大，唯有主动出击。”
灰岩长老气得浑身发抖，枯瘦的手指直指罹楠：“你竟还妄想操控其他兽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