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那块巨石。”柳姑娘的声音像浸了冰,她的刀尖挑起一丛野蔷薇,露出石面上模糊的莲花纹路,“花瓣方向和陈老伯说的……”
“逆时针三瓣。”方仁杰接口。
他蹲下身,铜钲轻轻敲击地面——第一块青石板“咚”,第二块“嗡”,第三块……他的指节顿住,回音里裹着空洞的嗡鸣,像敲在空瓮上。
“地宫在下面。”他抬头时,晨光正掠过柳姑娘的刀背,映得她眼底的冷光更盛。
孙大夫已经取出药囊,将解毒丹分发给三人:“机关必有毒,我调了避瘴散。”
陈老伯突然抓住方仁杰的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:“血莲门后有个石匣,匣里……”他突然剧烈咳嗽,弯腰时从怀里掉出个褪色的香包——方仁杰瞳孔骤缩,那是他小时候挂在床头的,奶娘用碎布缝的“长命锁”。
“老伯?”柳姑娘的刀再次出鞘,这次陈老伯没躲。
方仁杰却按住她的手腕。
他蹲下身捡起香包,里面飘出熟悉的艾草味——是奶娘的手艺。
“您当年……”
“奶娘是我师妹。”陈老伯抹去眼角的泪,“当年火场里,是我把你塞进她怀里的。”他指了指脚下的青石板,“现在,该送你回家了。”
风突然大了。
方仁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铜钲上,闷响里混着系统提示的轻鸣:“是否选择‘寻找入口机关’‘试探是否有毒气’……”
他的短刃已经出鞘,刃尖抵住青石板缝隙。
二十年前的火,二十年后的光,此刻都聚在这方寸之间。
方仁杰的短刃尖在青石板缝隙里微微发颤,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成三片金箔:“是否‘寻找入口机关’‘试探是否有毒气’‘先派柳姑娘绕后观察’?”
他喉结滚动两下,目光扫过陈老伯眼角未干的泪——那枚褪色香包还攥在他掌心,艾草味裹着奶娘的温度。
二十年来,他在更夫梆子声里数过三千六百次星移,每夜敲到第三遍时,总梦见火海里有个女人把他塞进竹筐。
此刻竹筐的藤条硌着掌心,他听见自己说:“找机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