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库中心的引力坍缩已抵达终点。那个吞噬一切的微型黑洞缩小至一个孩童拳头大小,极致的空间压缩让其边缘呈现出一种凝固的、类似绝对零度下黑曜石般的死寂质感。最后几片空间碎片——曾是辉煌殿阁的残骸——如被无形冰封的黑色雪花,失去了所有动能,无声无息地坠向那一片冰冷的黑暗核心,没有回响,没有涟漪,只剩下纯粹物质的湮灭。随即,那一点最后的黑暗也彻底内敛、熄灭。
绝对的虚无与寂静,如同潮水般彻底淹没了这片崩塌之后残留的虚空之地。光、声、物质的震动,所有代表“存在”的痕迹被彻底抹去,只余下庞大而空旷的、冰冷的“无”。
阿蓟悬浮在这片凝固的虚空中,仿佛也成了一块漂浮的残骸。护持周身的墨色光晕早已消散无踪,如同被黑洞一同吞尽。怀中的青铜小匣触手一片冰寒,匣盖上那道狰狞的裂缝边缘凝固、硬化,如同一个古老创伤留下的丑陋疤痕,曾经流淌其间的青铜色泽和古老灵性彻底枯竭。非攻卷轴最后的、逆转纹路以锚定意志的爆发,耗尽了自己全部的本源力量,却只换来赢稷那点微光在空间褶皱破裂瞬间被剥离、被弹射入未知裂隙的结局。而代价,是她手中这守护重器核心的死亡。
赢稷……连同那点被剥离的、残留着他微弱气息的青铜屑……都消失了。感知延伸出去,如同伸入粘稠的墨汁,触不到边界,也捞不起任何存在的回音。巨大的、冰冷的空虚感从四面八方挤压着她,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更深邃的——存在意义的剥离。一场彻头彻尾的徒劳?一次被无情法则碾碎的挣扎?
“呜……”
一声细碎的气音从她喉管深处艰难溢出,不像是哭泣,更像是内部某个支撑点瞬间崩塌,导致封闭的空气强行从缝隙中逃逸,带着一种瓷器被冰冻后皲裂的沙哑质感。身体无法控制地轻微颤抖起来,手臂的肌肉却依旧僵硬地维持着怀抱空匣的姿势,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,仿佛抱着仅存的、虚幻的温度。失败?不。这感觉更像是在深渊边行走,然后……脚下最后一块立足的基石无声无息地沉入了黑暗。她,成了一个宇宙尺度上微不足道的……失锚之点。
然而,就在这死寂的绝对虚无感将她浸透,意志近乎冻结的刹那——
怀中那冰冷的青铜匣体深处,骤然爆发出一阵急促到令人心悸的 高频震颤!
嗡!咔!嗒嗒嗒!嗒!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