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如浓稠的墨汁漫过残垣,断壁间腾起的青烟裹着焦糊味钻入鼻腔。数十个黑袍人穿梭在瓦砾堆里,青铜铃铛随着步伐轻颤,叮铃声响混着砖石挪动的吱呀声,在死寂的街巷里格外诡异。
他们粗糙的手掌磨破在尖锐的木刺上,暗红血珠顺着梁柱蜿蜒而下,却无人低头查看。
“咳咳咳!”撕裂般的咳嗽声突然从废墟深处传来,惊起几只盘旋的乌鸦。
黑袍人却恍若未闻,骨节分明的手指仍死死攥着断裂的房梁,青筋暴起如同盘踞的毒蛇。
若有月光扫过他们低垂的兜帽,便能窥见那些青面獠牙、赤目獠牙的兽形面具——正是江湖人人闻风丧胆的魔教“双兽”部众。
阴影中,一个佝偻的老者弓着背,踩着满地碎瓷片快步靠近咳嗽声源头。他枯瘦的手指捏着块绣着暗纹的锦帕,在距离三步远的地方猛然跪地,浑浊的眼珠盯着碎石堆里那道蜷缩的身影:“灾大人,此番..."
“此番?”沙哑的声音从黑色衣袍下挤出,咳血的身影缓缓直起腰。
月光穿透烟尘,照亮那人,猩红眼珠在黑暗中泛着幽光。一口浓郁的鲜血从口中吐出,露出布满鳞纹的手臂,指甲如鹰爪般深深掐进掌心:“这次在故土出了一些意外。”
老者额头瞬间沁出冷汗,颤抖着将锦帕递上前:“大人这般神通广大,怎么还会有意外呢?”
话音未落,鼠灾直接站起,缓抚了一番自己因为灵魂受到重创而给自己带来的反噬,片刻之后,沉声开口道:“看来王朝要变天了!”
....
沈映雪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,看着远处那团裹挟着腥风的黑影骤然化作一道墨色闪电,朝着银发少年宋观辰疾射而去。那黑袍下若隐若现的鼠首面具还带着诡异血光,却在即将触及少年衣角的刹那,如被烈日灼烧的晨雾般消散。她的瞳孔猛地收缩,喉间发出压抑的抽气声,软剑“呛啷”一声滑出三寸——这是她修道十年来,第一次因过度震惊而无法控制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