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恐又带着期盼地看着屏障内那个散发着恐怖威压的纤细身影。
它们本能地感觉到,这位,是它们唯一的机会。
苏夭夭指尖在陆阎掌心轻轻一点,示意他稍安勿躁。陆阎冰封的眼底只有全然的信任和支持,手臂将她环得更紧。
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校服、浑身湿透、脸色青紫的少年鬼魂,被其他鬼魂推到了最前面。
他瑟缩着,声音带着水汽的咕哝:“大师……我……我是淹死的……在城西旧水库……尸体……还没找到……我爸妈……还在找我……我想告诉他们……别找了……水里冷……”
苏夭夭指尖微动,一道微光打入少年眉心:“城西旧水库,东南角水下淤泥三米处。明日午时,自有打捞队寻得。安心去吧,你父母会知道的。”
一个穿着旧式旗袍、脖颈有深深勒痕、怨气深重的女鬼挤上前,声音尖利:
“大师!我死得好惨!被那负心汉和他姘头勒死抛尸!我要报仇!我要他们偿命!”
苏夭夭眼神淡漠:“冤有头,债有主。你横死之怨气,自有地府判官清算其阳寿折损,加倍偿还其阴债。
强行滞留害人,只会自损阴德,永堕无间。引路符一道,速去地府陈情。”
金光一闪,女鬼身上的怨气被强行压制、净化大半,她眼神恢复一丝清明,不甘地嘶吼一声,身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拉向车尾,渐渐淡化消失。
一个穿着破旧军装、肢体残缺的老兵鬼魂,颤巍巍地递上一枚生锈的军功章:“同志……俺……俺死在北边了……想……想回家……看看俺娘埋在哪……给她磕个头……”
苏夭夭指尖轻点军功章,一道信息流涌入:“冀州清河县,李家庄,村西老槐树下第三座坟茔。去吧。”
老兵鬼魂浑浊的眼中涌出青泪,对着苏夭夭敬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,身影消散。
……
苏夭夭如同最精准高效的判官,指尖金光流转,或指引归途,或化解怨气,或传递遗言。
车厢里的鬼魂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,阴冷粘稠的气息也淡去了不少。
每一道金光落下,都有一丝精纯的功德之力,如同涓涓细流,无声无息、毫无保留地汇入陆阎的眉心,
但是也跟上次一样被珠子吸收,陆阎只感觉身体有些暖,苏夭夭的注意力也没在陆阎身上。
就在这时,一个穿着染血孕妇裙、腹部高高隆起、脸色惨白如纸的女鬼,艰难地飘到了屏障前。
她与其他鬼魂不同,身上的怨气浓得如同实质的黑墨,翻滚沸腾,几乎要将她吞噬。
她的双手死死护着隆起的腹部,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、刻骨的仇恨和……一丝绝望的哀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