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际数学家大会的后台走廊灯火通明,江逾朝刚推开安全出口的门,就被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叫住。
“逾朝!”
傅承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,西装领带都有些歪斜,全然没有了讲台上的从容。
他几步追上来,挡在江逾朝面前,眼里布满血丝,像是熬了几个通宵。
“你先别走,”傅承洲伸手想碰他,又在半空中停住,手指微微颤抖,“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,但我真的很后悔,以前是我不对,你能不能……”
“傅教授,”江逾朝打断他,声音冷得像冰,“学术上的事,我不想再提。”
他绕过傅承洲想走,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腕。
傅承洲的手掌很烫,力道却不大,像是怕弄疼他:“不是学术!逾朝,我是说……”
他顿了顿,喉结滚动,“我知道你还在怪我,怪我把你的论文署名给了林夏,怪我总说你不适合科研……”
江逾朝猛地抽回手,后退半步,眼里终于有了波澜,却不是感动,而是积压多年的委屈和嘲讽:“傅教授现在倒是记得清楚。”
他笑了笑,嘴角却没什么温度,“当初把我当学术工具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我也会疼?”
傅承洲脸色煞白,像是被这句话狠狠砸中。
他张了张嘴,却发现所有的辩解都苍白无力。
那些被他忽视的深夜加班,被他随手丢弃的关心,此刻都变成了针,扎在他心上。
“你从来没把我当平等的人看待,”江逾朝的声音有些发颤,却依旧维持着冷静,“现在跟我说后悔,不过是因为失去了一个顺手的工具,对吧?”
“不是的!”傅承洲急切地反驳,“我……”
他想解释自己翻看工作记录时的悔恨,想告诉江逾朝他失眠的每一夜都在想什么,但所有的话到了嘴边,都显得那么笨拙。
“是不是,傅教授自己心里清楚。”江逾朝看着他,眼神里是彻底的失望,“我累了,不想再猜你的心思,也不需要你的道歉。”
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,林夏抱着文件走过来,看到两人对峙的场景,眼神闪烁了一下,却没敢靠近。
傅承洲察觉到动静,却连头都没回,只是死死盯着江逾朝。
“逾朝,”他放低声音,带着一丝祈求,“再给我一次机会,让我证明……”
“证明什么?”江逾朝打断他,“证明你能换种方式利用我?还是证明你的愧疚能维持多久?”
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做了某种决定,“傅教授,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,对谁都好。”
说完,他不再看傅承洲,转身推开安全出口的门,走进楼梯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