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如同无赖的债主,坚持不懈地从那个光秃秃的门洞里灌进来,吹得苏小棠裹着三层兽皮还觉得骨头缝里发凉。她抱着保温杯,缩在摇椅最深处,对着门口那个巨大的空洞唉声叹气,死鱼眼里充满了破产的悲凉。
“杯兄啊杯兄,”她戳着冰凉的杯壁,声音带着咸鱼特有的哀怨,“你说玄老头那桶毒奶茶…到底被哪个不长眼的顺走了?要是执法堂那帮狗鼻子循着味儿找到咱这儿,非说是咱投毒害人,这修门的钱没着落,还得倒贴罚款扫茅厕…杯兄,你说这日子还有法过吗?”
保温杯毫无反应。只有那道最深的裂痕深处,暗金的光芒极其微弱地、带着一种餍足后的慵懒闪动了一下。玄青子洞府里那场“辣味法则”的惨剧,似乎让它看得很满意,连带着对“新奶茶”的催促都缓和了几分。
**“奶茶…不急…看戏…有趣…”**
苏小棠没接收到杯兄的幸灾乐祸,只觉得杯壁更凉了。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执法堂自首,争取个宽大处理(少扫几年茅厕),洞府门口的光线忽然一暗。
不是风停了,也不是门(如果有的话)关上了。而是一个人,一个高大、沉默、仿佛自带“闲人勿近”力场的人,悄无声息地堵在了那个巨大的门洞中央。
惨淡的天光勾勒出他挺拔如孤峰的身影,玄色衣袍一丝褶皱也无,仿佛刚从冰冷的剑匣里取出来。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一双深邃的眼眸,如同万载寒潭的冰面,倒映着洞府内破败的景象和摇椅上那条裹成球的咸鱼。
谢无弈!
苏小棠吓得差点从摇椅上弹起来!这位大佬不是在墙角休眠吗?什么时候醒的?不对!他什么时候出去的?!她下意识地看向墙角——那里空空如也,只有冰冷的石壁和一层微不可察的灰尘。
谢无弈的目光,如同最精准的探针,第一时间锁定了苏小棠怀里的保温杯。在他刚刚修复了一小部分、依旧布满裂痕的“核心数据库”中,冰冷的指令无声流淌:
**“目标锚定物:状态稳定…裂痕区域能量辐射:微弱波动…星穹烙印:休眠态…”**
**“关键变量:宿主(苏小棠)精神状态:焦虑(主因:经济损失/环境温度)…”**
**“观测点载体(剑鞘):信号连接正常…但载体位置偏移…未处于最优观测距离…”**
他的视线扫过摇椅旁的小几。那柄被他烙印了微型聚灵阵和星痕观测点的普通铁剑剑鞘,正歪歪扭扭地躺在几角,上面还落了几点刚才苏小棠唉声叹气时喷出的唾沫星子。距离苏小棠垂下的手指,足有一尺远。
**“载体利用率:极低。宿主行为模式:不可控变量(咸鱼式懒惰)…”**
冰冷的分析瞬间完成。一个基于效率最大化的决策在他逻辑模块中形成:必须提升“观测点载体”在宿主日常行为中的“存在感”和“不可替代性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