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聊胜于无吧……” 苏小棠自我安慰。她凑近杯口闻了闻,一股淡淡的、带着点草木清气的味道,有点像……稀释了无数倍的青草汁?还行,至少不难闻。她抱起杯子,郑重其事地喝了一大口。
冰凉的水滑过喉咙,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、极淡极淡的回甘,确实有股提神醒脑的感觉,但离她想象中的“悟道茶”差了十万八千里。不过,有总比没有强!
重新把杯子塞回木壳草絮的怀抱,紧紧抱在胸前。沉甸甸的分量,粗糙的木壳纹理,是她此刻唯一的安全感来源。
“好了!保温杯在手!” 苏小棠深吸一口气,挺起(并不存在的)胸膛,推开了那扇破木门。
门外,天色是黎明前最深的墨蓝,只有东方天际透着一抹极淡的鱼肚白。山间的寒气浓重得如同实质,吸一口,肺管子都凉飕飕的。远处的演武场方向,已经隐约传来了呼喝声和拳脚破风的声响。
苏小棠打了个寒颤,抱紧保温杯,迈着沉重的、宛如奔赴刑场的步伐,朝着演武场的方向挪去。身上的“韭菜精之光”在昏暗的晨光中幽幽亮着,像一盏移动的绿灯,为她照亮脚下崎岖的山路。
演武场位于外门弟子聚居区的中心地带,是一片巨大的、由青石板铺就的广场。当苏小棠抱着她的“肿瘤”,气喘吁吁、一步三晃地抵达时,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。粗略一看,至少有二三十号外门弟子,大多穿着制式的青衫,年龄在十几岁到二十出头不等。
此刻,这些弟子们正按照某种阵型排列,在一个身材异常魁梧、如同铁塔般矗立在最前方的青年带领下,动作整齐划一地演练着一套拳法。拳风呼啸,呼喝声震天,充满了蓬勃的朝气与力量感。
领头那青年,身高近两米,肌肉虬结,将青衫撑得鼓鼓囊囊,仿佛随时会爆开。国字脸,浓眉大眼,皮肤黝黑发亮,此刻正扯着嗓子吼着号子:“一!哈!二!哈!动作要猛!气势要足!把你们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!软趴趴的像什么样子!” 声如洪钟,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。
这气势,这嗓门,这体型……苏小棠瞬间对号入座——赵铁柱!那位对跌打药油“颇有心得”的师兄!果然是人如其名!光看这卖相,就知道他那“铁柱牌”药油,绝对不是什么温和的东西!
苏小棠抱着保温杯,尽量降低存在感,缩头缩脑地试图混入队伍边缘。但她那身灰扑扑的粗布衣服,怀里抱着的怪异“肿瘤”,尤其是身上那层在昏暗晨光中格外醒目的、幽幽的翠绿光芒,瞬间吸引了全场大部分人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