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新命理学概论》这本书,像一颗深水炸弹,在平静无波的学术界炸开了锅。
最初,是一片死寂。
然后,各种声音开始冒头。有期刊编辑辗转联系明理堂,言辞恳切,想约稿写几篇“导读”;有年轻学者在社交媒体上隐晦提及,称其“开辟了传统文化研究的新思路,但其理论根基仍待商榷”;更有一些老派学者,直接斥之为“伪科学披上了学术外衣”,言语间满是不屑。
林青阳对这一切,早有预料。
他坐在明理堂那张熟悉的梨花木太师椅上,指尖轻轻叩击着扶手,目光投向窗外熙攘的街道。阳光斑驳,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《玉匣真本》的传承,注定不会一帆风顺。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毁誉参半的境地。
只是,这次的浪潮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汹涌。
电话铃声成了明理堂近期的主旋律。
“林先生,我是京华大学哲学系的,我们系主任想邀请您下周三下午……”
“林老师您好,这里是燕都大学国学院,我们有个小型研讨会,不知您是否有空……”
“林大师,我是江南大学历史系的……”
邀请函雪片般飞来,几乎堆满了叶清风的书案。弟子们既兴奋又担忧,兴奋的是师父的学说终于要登上大雅之堂,担忧的是那些象牙塔里的老学究们,个个都是辩论的好手,言辞犀利,怕师父应付不来。
林青阳却只是淡淡一笑,从中抽出了一封来自京华大学的邀请函。
“就这个吧。”他说道。
叶清风微讶:“师父,京华大学的哲学系,那可是国内泰斗云集的地方,他们的系主任周行健老先生,以治学严谨、观点犀利着称,怕是不好对付。”
林青阳眼底掠过一丝锐利的光芒:“硬骨头才啃得香。要去,就去最森严的壁垒。”
他不是去寻求认同的,他是去“布道”的。
京华大学,百年讲堂。
红木的座椅,穹顶的雕花,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厚重的学术气息。
讲台下,黑压压一片,前几排坐着的,无一不是国内文化、哲学、历史领域的顶尖人物,个个头发花白,眼神却如同鹰隼般锐利。他们是来“审视”的,带着怀疑,带着挑剔。
林青阳一袭简单的素色长衫,不疾不徐地走上讲台。
他没有讲稿,没有PPT。
台下,一些年轻学者忍不住低声议论:
“就这么上来了?连个准备都没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