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罐头厂的控制室弥漫着铁锈与臭氧混合的怪味,苏敏推开门时,靴底踩碎了块脱落的墙皮,扬起的粉尘在光柱中翻滚,里面竟夹杂着细小的暗红色颗粒——与程起手环预警的恐惧粒子特征完全吻合。
“就在这儿。”陆沉的声音从控制台后传来,他正将数据线插进布满裂痕的终端,黑客眼镜的镜片上跳动着绿色代码流。控制台中央的屏幕忽明忽暗,映出墙壁上嵌着的半球形装置:直径约三米的金属球表面,无数银色线路像毛细血管般蠕动,每根线路末端都连着根钢针,深深扎进混凝土地面,针尾的仪表盘显示“地脉能量抽取中:47%”。
程起的智能手环突然发出蜂鸣,表面的双脉印记亮起刺眼的红光,投射出的全息屏上,“恐惧指数”的数字正疯狂跳动:89%→91%→93%。“这玩意儿在吸收我们的情绪。”他后退半步,撞到身后堆积的零件箱,金属碰撞声让装置表面的线路突然亮起,像被惊动的毒蛇。
陆沉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如舞,终端的防火墙正以惊人的速度重组。“李哲的加密手法跟星坠矿的安保系统同源。”他突然低喝一声,调出一串乱码,“破解了!”屏幕瞬间清明,一行猩红的标题跳入眼帘——“恐惧增幅器β版·实验日志”。
日志的第一页是能量数据图表,3721个绿色圆点分布在伊甸城地图上,每个圆点旁都标注着人名和恐惧类型:“王某某·幽闭恐惧”“李某某·广场恐惧”。苏敏的指尖划过屏幕,突然停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——那是老街钟表铺的老板,圆点已变成代表“情绪枯竭”的灰色。
“看最后一页。”程起的声音发紧,手环的光带与屏幕产生共振,日志自动翻到尾页,李哲的字迹扭曲而狂热:“当增幅器达到100%功率,地脉能量将与恐惧粒子结合,形成自毁式冲击波。半径十公里内的生物会被最原始的恐惧吞噬,互相撕咬直至死亡——这才是清除‘记忆垃圾’的终极手段。”
“疯子。”林小羽攥紧星坠音刃,刃身映出装置表面蠕动的线路,那些线路组成的图案,竟与吞噬者体内的记忆光粒轨迹一模一样。她突然注意到装置底部的铭牌:“星辰集团·特殊能源部监制”,字母边缘还刻着个微型鸢尾花纹章。
就在这时,控制室的灯光骤然熄灭,应急灯的红光将一切染成血色。空气中的暗红色粉尘突然躁动,像被无形的手聚拢,在装置前凝聚成两米高的人形——利爪如弯刀,躯干由结晶状的暗红色物质组成,每块“肌肉”里都嵌着闪烁的记忆光粒,滴落的液体落在金属地板上,立刻腐蚀出冒烟的小洞。
“惧魔!”程起的手环投射出怪物的资料,“李哲用恐惧结晶制造的实体兵器,专门攻击生物的心理防线。”他举起光盾护住安安(小男孩被安排跟来学习操作检测仪),盾面接触到惧魔气息的瞬间,竟浮现出裂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