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大山的手指如同铁钳一般,紧紧地捏住地图的一角,然后用尽全力地戳向地图上的某个位置。
这一戳,力量之大,让人不禁为之咋舌。只听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地图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,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。
这声音不仅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,更是让桌上的搪瓷缸也受到了牵连。搪瓷缸里的茶水被震得晃了几下,几滴茶水像是被惊扰的小精灵,从缸口飞溅而出,洒落在桌面上,形成了一小片水渍。
这个搪瓷缸虽然看起来有些陈旧,杯壁上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痕,但它对于彭大山来说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。缸子上印着“对越自卫反击战纪念”的字样,这几个字虽然已经有些褪色,但依然清晰可见。
这个搪瓷缸,是彭大山从勐古打到南坎的见证,每一道弹痕都记录着他曾经经历过的枪林弹雨,见证了他在战场上的英勇和坚韧。
当彭大山的钢笔尖划过勐古镇的标记时,那张原本就已经有些发黄的纸质地图,突然像是被撕裂了一般,发出了“嘶啦”的声音。
这道裂痕,恰好沿着三年前政府军炮火犁出的那道焦土带,仿佛是在诉说着当年那场激烈战斗的残酷与血腥。
彭大山缓缓地摘下了他的老花镜,动作显得有些迟缓。
镜腿上缠着的医用胶布,还沾着去年腊戌战役时留下的血渍,经过长时间的氧化,已经变成了黑褐色。这血渍,就像是他身上无数伤痕的缩影,见证了他在战场上的英勇与无畏。
整个作战室里,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声音,在彭大山摘下老花镜的瞬间,突然变得异常安静,安静得甚至能够听到蚂蚁在地上爬行的声音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他镜片上的那道裂纹上。那道裂纹,是维克多小队的狙击子弹擦过留下的痕迹,它就像是一个无声的警示,提醒着在场的每一个人,战争的危险无处不在。
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,时间仿佛都凝固了一般,彭大山的声音却如同一道惊雷,缓缓地在这片沉寂中炸响:“改编德昂军番号,成立果敢民主解放军德昂独立师。”
他的话语简洁而有力,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,仿佛这个决定早已在他心中酝酿多时。
参谋们的呼吸声在这一瞬间都变得粗重起来,他们面面相觑,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。
新调来的作战参谋陈小仁显然对这个决定感到十分意外,他刚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,却突然被一旁的刘淮水用烟头狠狠地烫在了手腕上。一阵剧痛袭来,作战参谋的话头被硬生生地止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