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。装甲纵队正前方的薄雾中,赫然立着半截被炸断的日军界碑,上面用暗红色的油漆新刷了一行缅文:"踏入此地者,将重演1944"。
最前面的坦克车长刚用无线电汇报完这个发现,履带就碾上了某种金属物体——不是地雷,而是一个锈迹斑斑的日军钢盔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枚未爆的英军迫击炮弹。
"停车!全员倒——"
牛温的指令还没说完,整片山谷突然响起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。
那些看似随意丢弃的德昂军装备——绑着红布条的步枪、装满弹药的竹篓、甚至炊事班留下的铁锅,全都用近乎透明的钢琴线连成了一片致命的蛛网。
坦克炮管撞上钢丝的瞬间,埋在山脊反斜面的整整三吨铵油炸药被同时引爆。
冲击波掀翻了五辆装甲车后,更可怕的第二波打击才真正开始。被震松的山体表层泥土簌簌滑落,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日军地道网络——现在每个洞口都伸出一根裹着油布的竹竿。
当政府军士兵惊恐地发现这些竹竿其实是改装过的火箭发射器时,第一波"飞雷"已经拖着白烟扑向了车队。
冷艳锯站在对面山腰的观察哨,用望远镜看着这场跨越时空的复仇。
那些用汽油桶改造的土制火箭,装药却是正宗的日军"三式"反坦克炸药——六十年的潮湿让它们变得更加不稳定,爆炸时溅射的不仅是破片,还有腐蚀变质的化学药剂。一辆装甲运兵车被直接命中,车体像腐烂的橘子般层层剥落。
"该收网了。"他对着电台轻声说。
峡谷深处突然传来远征军当年留下的军号声——那是用缴获的日军铜号改造的,音色里带着诡异的嘶哑。随着号声,早已埋伏在溶洞里的德昂军主力同时开火。
他们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:有爷爷辈的司登冲锋枪,也有刚缴获的美制M4,甚至还有绑着翡翠原石的弩箭。
但最致命的,是那些被故意"遗弃"在战壕里的德昂军电台——此刻正以最大功率播放着经过调制的干扰信号,政府军无人机的导航系统瞬间失灵,像无头苍蝇般撞向山崖。
牛温的指挥车在混乱中试图转向,却碾上了冷艳锯特意留下的"路标"——一块刻着日本军旗的岩石。
藏在石缝里的起爆器被触发,整段盘山公路像被巨斧劈开般塌陷。当指挥车翻滚着坠入深渊时,牛温最后看到的,是岩壁上新刻的一行字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