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全体都有!立正!"
随着一声洪亮的号令划破晨雾,172团特战营训练场上,一百名新入伍的士兵如触电般绷直身体,齐刷刷地站成钢铁方阵。
九月的阳光穿透薄雾,在迷彩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汗水顺着他们晒得发红的脸颊滑落,在下巴处汇聚成珠,砸在滚烫的水泥地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"嗤"声。
这是收复勐古后第一批入伍的新兵,脸庞上还带着稚气,眼神却已初具军人的坚毅。队伍最右侧,一个绰号"小四川"的列兵眼角余光瞥见地上爬过的蚂蚁,喉结动了动,却连睫毛都不敢眨一下。
"稍息!"连长陈小仁背着手,作战靴在砂石地上碾出咯吱声。他像头巡视领地的猎豹,在队列前来回踱步。
"新团长马上驾到,这可是你们入伍以来第一次大考。"他突然停在队伍中央,声音陡然提高八度,"都给我打起精神来!谁要是给三连丢脸,今晚全连加练武装泅渡!"
队伍后方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哀叹,立刻被陈小仁刀锋般的目光斩断。他抬手看了看腕表,表面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斑——距离新团长到场还有三分钟。
主席台上,冷艳锯眯了眯眼,将目光从远处飘扬的红旗上收回。三年中大小战役无数,可以说是身经百战。
那场收复果敢勐古的战役恍如昨日,他还能清晰地记得自己作为突击手,蜷缩在装甲车后等待冲锋命令时,掌心渗出的汗水浸透手套的黏腻感。
如今,那副沾血的手套被保存在团史馆玻璃柜中,而他肩章上的星星已经从一个变成了三个。
"报告团长,172团特战营集合完毕,应到100名,实到100名!"特战营长李拥军的声音像炮弹般炸响。
他跑步上前敬礼的动作带起一阵风,迷彩服袖口露出的小臂上,一道十厘米长的伤疤在阳光下泛着白光——那是果敢巷战时留下的勋章。
冷艳锯回以标准军礼,指尖在太阳穴停留的时间比条令规定的多了半秒。
"稍息!"
"是!"
一百双军靴同时移动的声音如同闷雷滚过操场。冷艳锯向前一步站得笔直,他能感觉到台下射来的目光——新兵们眼中是纯粹的敬畏,而老兵们的视线里则掺杂着更复杂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