勐古河的晨雾像融化的乳酪,黏在冷艳锯的睫毛上,将整个世界过滤成模糊的奶白色。他眨了眨眼,露珠顺着鼻梁滑落到唇边——带着硝烟与铁锈的咸腥。
三米外,李拥军正用匕首挑开面前的蛛网,那些缀满露珠的银丝在微光中闪烁,像极了勐古城区未引爆的诡雷绊线。
"蜂鸟报告,能见度不足十五米。"无人机操作员张帅的声音在骨传导耳机里带着电流杂音,"但热成像显示,缅军正在换岗。"
冷艳锯的食指在扳机护圈上轻轻摩挲。透过88式狙击枪的瞄准镜,勐古大桥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。突然,镜片里闪过一抹橘红。
有个缅军哨兵正躲在岗亭里点烟,打火机的火苗在他瞳孔里跳动,照亮了那张最多十八岁的脸。
"A组就位。"颜朗的呼吸声在无线电里异常清晰,"发现有趣的东西——他们把重机枪架在运冰激凌的卡车上了。"
指挥部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。彭大山一巴掌拍在电子沙盘上,震得代表缅军的红色棋子直跳:"他娘的!那是我们上个月被劫的冷链车!"
沙盘边缘的咖啡杯突然倾斜,褐色液体淹没了半个勐古城区——像极了那场血战的轨迹。
李拥军突然剧烈颤抖起来。他指向桥墩下的阴影,战术手套上的露珠簌簌坠落:"队...队长...那是不是..."
冷艳锯调整倍率,镜头里赫然出现六个摞在一起的军用罐头箱。但箱缝里渗出的不是油渍,而是暗红的血水。最顶上的箱子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,照片里穿人民军作训服的女兵正在微笑——正是三年前在勐古失踪的医疗队队长林雪。
"喀嚓。"冷艳锯咬碎了含在舌底的盐丸。咸苦的味道顺着喉管烧下去时,他扣下了扳机。子弹穿过七百米晨雾,将打火机连同哨兵的右眼一起钉在了岗亭铁皮上。
枪声像撕破奶油的刀子。勐古河两岸瞬间爆出数十条火舌,7.62mm弹壳雨点般落入河水,在浓稠的雾气中烫出一个个透明窟窿。
颜朗带着突击队从排水管鱼贯而出时,钢盔上还挂着下水道的苔藓。
冲在最前面的哈尼族战士李光突然脚下一滑——整片柏油路面竟覆盖着半融化的冰淇淋,混合着血水被踩出粉红色的泡沫,在晨光中泛着草莓味的诡异光泽。
"注意冷藏车!"李拥军的警告和引擎轰鸣同时炸响。那辆印着"缅北冷饮"字样的厢式货车猛地撞破雾气,车厢铁皮突然像罐头盖般弹开,露出焊接在制冷机组上的89式重机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