缅北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,雨滴砸在亨利集团大楼的玻璃幕墙上,像无数透明的小拳头在捶打。
魏荣的办公室弥漫着香奈儿五号与血腥味的诡异混合。
她指尖的猩红指甲油在闪电中忽明忽暗,像几簇跳动的火苗。
"赛高啊~"她对着电话拖出甜腻的尾音,"你那首《故乡的云》抖音点击量破百万了呢。"
窗外的探照灯扫过,照亮她嘴角那颗美人痣——据说那是用叛徒的血点成的。
训练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,在镜墙上投下青白色的冷光。李赛高站在镜子前,像面对一池结冰的湖水,反复练习着"思念故乡"的表情变化。
空调出风口飘来的冷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,露出那道三公分长的疤痕——那是上个月"业绩考核"时留下的纪念品。
"注意看,"他对身后十几个新人说,声音黏腻得像融化的麦芽糖,"先给个狰狞的鬼脸——"他的五官突然扭曲起来,眉头挤成倒八字,鼻孔扩张得像愤怒的公牛。
镜子里的倒影活像庙里的罗刹像。"然后——"他的面部肌肉突然松弛,嘴角以惊人的弧度上扬,眼角的鱼尾纹舒展开来,整张脸瞬间焕发出阳光般的温暖,"切换成治愈系笑容!"变脸速度快得让镜面都起了层薄雾。
角落里,一个龙国籍新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。李赛高像发现猎物的蛇一样猛地转身,迷彩裤腿带起一阵风:"你!过来!"他揪住新人的耳朵,力道大得让对方踮起了脚尖。
"说'想家'时要像便秘三天,刹那间终于通畅!"他松开手,突然示范起来。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,泪腺像装了开关似的精准分泌出泪珠。
更令人惊奇的是,悬在下颌线上要落不落。"外婆...我好想再吃您做的米线..."声音颤抖得像风中芦苇,每个音节都裹着蜂蜜般的乡愁。
新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颗泪珠终于落下,在橄榄绿军服上晕开深色的圆点。训练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的声音。
角落里,化妆师正往粉饼里喷定妆液。她瞟了眼李赛高的表演,小声对摄影师嘀咕:"这演技,不去好莱坞可惜了。"手里的粉刷在灯光下扬起细小的尘埃。
摄影师宗成能咧嘴一笑,露出被槟榔染红的牙齿:"去啥好莱坞?"
他调整着三脚架,摄像机红灯一闪一闪像只独眼怪兽,"上个月他演'被绑架的留学生',一天骗了八万美金。"说着比了个手势,"比奥斯卡影帝片酬还多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