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间的晨雾像被鲜血染红的纱布,缓缓铺展开来。冷艳锯趴在狙击点已经四个小时,睫毛上凝结的露珠随着呼吸微微颤动。八百米外的溪边,两个蓝军学员正在取水,钢盔下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。
“风速 3,湿度 65……”李拥军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,带着电流的杂音,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信号。冷艳锯静静地趴在草丛中,他的食指在扳机护圈上轻轻摩挲着,感受着金属的冰冷和坚硬。
透过瞄准镜,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戴眼镜的学员。他正站在一块石头旁边,给同伴看他的手表。表链在晨光中闪了一下,反射出微弱的光芒。冷艳锯的手指微微一动,瞄准镜中的十字线迅速地锁定了目标。
“砰!”枪声在山谷间炸开,如同惊雷一般。这声巨响在山间回荡,久久不散。与此同时,两个学员头盔上的激光感应器同时冒出红烟,像是被突然点燃的火焰。
那两个军校学员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,他们茫然地站在原地,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他们的身体僵硬,像两个被突然按下暂停键的提线木偶,失去了所有的动作和反应。
“双杀!一箭双雕。”伴随着冯大嘴那兴奋到极致的呼喊声,冷艳锯的耳膜仿佛都要被震破了。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响,让人不禁为之一震。
然而,与冯大嘴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冷艳锯的沉默。他就像一座冰山一样,静静地站在那里,手中握着那把已经完成使命的狙击步枪,缓缓地退出弹壳。
那铜制的弹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,当它轻轻地落在岩石上时,发出了一声清脆的“叮”响。这声音虽然不大,却如同晨钟暮鼓一般,在这寂静的山林中回荡,惊飞了几只早起的山雀。
正午的太阳把作训服烤得发烫,迷彩油混着汗水在李拥军脸上蚯蚓似的蜿蜒。三十秒前,他亲眼目睹蓝军副队长颜朗一个过肩摔,把侦察连最壮的爆破手砸进了灌木丛——那动静就像摔了袋水泥。
"老冷,你左我右?"李拥军的声音从狗尾巴草丛里飘出来,带着点颤音。他右腿的旧伤开始隐隐作痛,那是三年前教导队比武留下的纪念。
冷艳锯的呼吸凝在喉头。十米开外,周铁山突然转向他们藏身的方向,战术手套的皮革摩擦声像捏碎核桃般清脆。
这个曾在全国军警格斗大赛把对手肘关节卸脱臼的狠角色,此刻正用靴尖拨弄着地上的战术匕首——那是李拥军刚才慌乱中掉落的。
"教导队的李耗子。"颜朗突然咧嘴笑了,剃青的头皮在阳光下泛着寒光。他踢起匕首接住,刀尖在指尖转出朵银花,"听说你的十二路弹腿..."话音未落,匕首突然破空而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