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彤彤的朝阳从地平线下探出了她那害羞的脸盘,把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沉睡的大地,新的一天又开始了。
军法云:“有空子就钻,有擦边球就打,虚虚实实,真真假假,迷惑了敌人,就等于保存了自己。”冷艳锯想,只有这样,自己的手中才会永远握着一丝胜利的曙光。
真金也怕火炼,冷艳锯的腕子又肿了,青黄紫红的淤血在皮肤下翻涌,像幅被雨水泡糟了的作战地图。
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线拐子砸中的瞬间,他听见骨头"咔"地响,比训练场对面山头的炮火模拟声更真切。
刘淮水说这是有线兵的勋章,他盯着迷彩服袖口渗出的汗碱,心想这勋章未免太疼了些,多少有些强人所难。
训练场凌晨三点就响起金属摩擦声。冷艳锯把被汗水泡软的线缆缠在树干上,倒退着练习收放线,作训鞋碾过碎石的声音活像电报机发报。
实在坚持不住,累极的冷艳锯席地而卧。睡着梦见自己变成《1943》电影里那个苏联通讯兵,断裂的铜线扎进掌心,电流顺着血管往心脏里钻。
"你他妈不要命了?"卫生员古月妮无数次给他挑血泡时骂道。冷艳锯盯着帐篷顶晃悠的马灯,光晕里浮动着莫斯科郊外的雪原。
那个用身体导电的士兵最后怎样了?电影没演。他只知道比武当天要背着三十公斤线拐子冲过四百米染毒地段,而旅部的通信车正在终点闪着银光。
大队长林小虎亲自来督训那日,冷艳锯正挂在攀登楼外墙。狂风把被复线吹成张满的弓,他单脚勾着线拐子,整个人悬在七米高的空中接线头。
底下有人数着:二十七秒,比上次又快了两秒。没人看见他迷彩服后襟渗出的血——昨天收线时被钢丝划开的伤口又崩开了。
决赛前夜暴雨如注。冷艳锯蹲在器材库擦线拐子,铜芯映着闪电泛出蓝光。他突然想起电影里苏联兵跪在雪地中的镜头,断裂的线头咬进锁骨的样子,像在亲吻一具单兵电台。
比武通知贴在炊事班泔水桶旁的公告栏上,油渍把"全军有线大比武"四个字腌得发亮。冷艳锯捏着馒头的手突然僵住,馒头渣簌簌往下掉。
林小虎亲自驾到,说要根据训练成绩在这批学员中决定军校人选。冷艳锯走在有线兵参赛人员的队列里一瘸一拐,因为缝针的伤口还没愈合痛的紧。
有线专业比武分两个内容,一是爬杆架线,二是收放线。
比赛内容和规则宣布完毕后立即开始了,冷艳锯被刘淮水排到了最后以便观察情况。
“一号李拥军,架线科目13秒15”
“二号张老实,架线科目12秒58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