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内空气骤然凝固。铁木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像战鼓般撞击着耳鼓。王罕的佛珠“啪”地绷断,琥珀珠滚到铁木真脚边。他俯身拾起珠子,指尖触到珠孔里的刻痕——那是王罕年轻时刻的“克烈”二字,如今已被磨得模糊不清。
暗流涌动
“都给我坐下!”王罕突然暴喝,震得帐顶积雪簌簌落下。老人从腰间解下金刀,刀鞘上的宝石在烛火下泛着血光,“铁木真,你说你真心求娶,可有信物?”
铁木真解开皮袋,取出一方油布包着的物件。展开时,帐内贵族齐齐倒吸冷气——那是已故克烈部首领忽儿札胡思的狼首金冠,冠顶红宝石裂成两半,正是当年忽儿札胡思战死时的模样。
“这顶金冠,是我在蔑儿乞部大营抢来的。”铁木真指尖抚过冠上裂痕,“当年义父被叔叔古儿汗赶出草原,是我父亲也速该护送您夺回部众。如今我替义父寻回先父遗物,只望能续上这份香火情。”
王罕的喉结剧烈滚动,伸手去够金冠,却在触到冠沿时猛地缩回。桑昆趁机凑近,低声道:“父汗忘了吗?也速该当年怎么死的?塔塔尔人的毒酒——说不定这金冠上,也沾着乞颜部的阴谋!”
铁木真注意到王罕的瞳孔突然收缩,像被弓弦惊动的兔子。老人的手悬在半空,佛珠断线后剩下的几颗在掌心硌出红印。帐外传来更清晰的马刀摩擦声,至少有二十个刀斧手已在帐后列阵。
“义父难道信不过我?”铁木真突然提高声音,惊得帐角铜铃乱响,“十二年前在黑森林,我们被乃蛮部包围,是我背着义父跑了三天三夜,脚掌磨得见骨也没松开手!”他扯开裤脚,露出脚踝上狰狞的伤疤——那是被荆棘划开的旧伤,至今仍呈暗红色。
王罕的眼神终于软下来,伸手按住铁木真肩膀:“义子,我不是信不过你……只是这婚事,需得问问察兀儿的意思。”他朝帐后招手,“叫公主出来。”
皮帘掀起,珍珠串成的门帘“叮咚”作响。察兀儿公主身着 crimson 锦袍,颈间戴着铁木真去年送的绿松石项链,却在看见铁木真时猛地别过脸去。她耳垂上坠着一对金铃,正是桑昆新送的礼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