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荀淮顿时如同外面的风雨那般凌乱了。
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,小姐今天的心情相当不好。
这个时候可不能再触霉头了,此时无声胜有声。
两人沉默了好一阵。
柳雨薇终于淡淡地说:“回屋吧。”
荀淮如释重负。
眼见她刚刚起身,就突然双手抓住栏杆,好像看见了外面什么稀奇事。
“尾巴收起来。”柳雨薇低语说道。
“是。”荀淮不敢耽搁,身后虚影不见,不过也就是这么一瞬,他突然感觉到,山下有一股人气正在上来。
柳雨薇转身走向屋内,她光着脚丫子,将地板踩得“咚咚咚”。
荀淮跟着她的身位举伞,却被丢下一句:“别跟着我。”
他只好当场立定。
柳雨薇撒丫子从三楼跑向二楼,又从二楼跑到一楼。
……
雨越来越大,跟鞭子似的抽下来。
陆桥踩过一洼泥水,脚下发出咕叽咕叽的响动,裤脚溅上了黄褐色的泥点子。
他脚踏石阶,抹了把脸。
刚刚脑袋一发热也没拿个雨披。
抬头看去,山道像条湿漉漉的灰蛇,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地扭向云端。
脚下的苔藓吸饱了水,在石缝间鼓胀成软垫。
一道惊雷劈开水雾,陆桥在闪电的惨白中看见自己映在石阶上的影子。
快到一处鹰嘴崖时,雨成了倾泻的瀑布。
陆桥顿时停下来,抹了把脸,看见前方山道上晃着团模糊的影子。
雨伞下露出半截月白色裙角,绣着木槿花的绑腿在泥泞中时隐时现。
他的喉咙突然发紧,雨水顺着下巴流进衣领,心跳声大得盖过满山风雨。
陆桥张了张嘴,冰凉的雨水立刻倒灌进口腔。
场内突然静得可怕,两人对立而视,那是漫长的沉默,肃杀的气氛好似要冰封这场大雨。
此刻陆桥身后的泗水乡在雨雾笼罩下像是茧,苍白脆弱的茧。
大雨倾盆而下,陆桥的视野朦朦胧胧。
女子率先开口了,她的声音冰冷而清晰。
“你来干什么?”
声音和着雨声入耳,陆桥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刺骨。
他紧了紧拳头,深吸一口气,说,“我来看看你,夏祭之后你一直不在……”
“怎么?你怀疑我?怕我逃走,所以伤势恢复立刻就来找我,带着……刀?”女子眼神玩味。
陆桥低头一看,心里巨震,自己左手果然拿着那把何福送他的新刀!
刀为什么在身上?自己什么时候拿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