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铁匠扛着刚打好的缘链赶来,链上挂着些小物件:北漠的狼牙、西荒的玄石、东海的贝壳,每个物件上都刻着星纹。“这些给你们带回去,挂在星纹树上,就像咱们在那扎了根。”星人接过缘链,光手一碰,链上的物件突然亮起,与他们银衣上的纹合在一起,竟传出了半味谷的风声,吓得铁匠铺的铁砧都跟着颤了颤。
陈生则搬来新酿的缘纹酒,这次的酒坛上除了原来的三层纹,又加了星丫的星纹和星人的衣纹。“这酒记着两地的缘,喝一口,就能看见对方的家。”星人捧着酒坛,往坛里滴了滴星纹果的汁,酒液突然泛起七彩的光,映出半味谷的晨雾和星河的虚空,像把两个世界装进了坛子里。
星丫拉着小姑娘的手,往星人的银衣上贴缘纹。小姑娘画的是半味谷的萤火虫,星丫画的是星河的流萤,两种虫子在银衣上飞在一起,竟化成了道会发光的线,一头连着小姑娘的发梢,一头连着星人的星纹,像根看不见的绳,怎么也扯不断。
夜幕降临时,星人们要回去了。他们站在星桥上,往半味谷抛来些星缘籽,这次的籽比上次的更亮,落在地上就长出会跑的星缘苗,苗尖上的纹像双眼睛,四处张望,像是在记半味谷的模样。“我们还会来的。”为首的星人指着星桥,桥纹突然变得更亮,“这桥会一直架着,像你们的藤蔓一样,不会断。”
星丫站在桥头,光带里的星纹缠着小姑娘的衣角,像是舍不得。小姑娘把自己画的缘纹册塞给它:“这里面有咱们的故事,想我们了就看看。”星丫点点头,往小姑娘手里塞了颗星纹果,果纹里映着星缘树的样子,树下有个光带做的秋千,秋千上坐着个梳双髻的小人,旁边是个圆滚滚的星子,像极了她们俩。
星桥慢慢隐进云层时,半味谷的传味苗突然往天上长了一大截,叶纹里的星河景象更清晰了:星纹树上挂着老铁匠的缘链,链上的贝壳在晃;星毯铺在星纹树的枝桠上,北漠的小羊在毯上跑;陈生的缘纹酒坛摆在树下,酒香顺着藤蔓往半味谷飘。
“你看,”姜瑶光指着天上的星纹,又指指万缘图,“两地的缘已经缠在一起了,就像这藤蔓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”
小姑娘趴在万缘图上,在星桥的尽头画了个大大的太阳,阳光顺着桥往下淌,把半味谷和星河都染成了暖金色。她想,以后不管是地上的人往天上走,还是天上的人来地上,都能踩着暖暖的光,不会迷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