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右的男子,则是一身青色的儒衫,身形略显单薄清瘦。他面容极为俊秀,五官精致得如同画中人物,皮肤白皙细腻,唇色浅淡如樱。
只是此刻,他那张俊秀得过分的脸上,却布满了不正常的红晕,眼神慌乱地低垂着,死死盯着自己放在膝上、紧紧绞在一起的双手,仿佛地上有什么稀世珍宝。
这三人的组合,气质反差如此之大——英武沉稳、阳刚剽悍、俊秀羞怯——却又奇异地和谐。即使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,也如同黑夜中的明珠,吸引了不少或探究、或倾慕、或好奇的目光。
尤其是一些侍酒的清倌人,目光频频落在这张桌子上,窃窃私语,掩口轻笑。
居中的黑衣男子,正是陈锋。他看着身旁青衣“公子”那副羞得快要冒烟的模样,眼底掠过一丝促狭的笑意。
“咳,”陈锋端起茶杯,掩饰住嘴角的笑意,低声问道:“林…林公子,觉得这闻香水榭,景致如何?”
被称作“林公子”的林月颜,身体猛地一颤,头埋得更低了,几乎要埋进胸口。
她感觉脸上烫得像要烧起来,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。从踏入这画舫的那一刻起,她的世界就崩塌了。
她从小接受的是最传统的闺阁教育,虽说谈不上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,但三从四德也是基本要求,何曾见过这等场面?
入眼所见,尽是白花花的臂膀,晃动的雪腻胸脯,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腰肢和长腿……那些女子,穿着她从未想象过的、近乎透明的纱衣,肆无忌惮地展露着身体,笑语晏晏地与陌生男子调笑,甚至依偎在他们怀里!
这一切,对她来说,简直就是伤风败俗,不堪入目!
她低着头,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,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,对于夫君那坏心眼的提问,支支吾吾了半天,也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而另一边的叶承倒是兴奋得两眼放光。
他瞪大了眼睛,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,脸上满是兴奋和新奇。
在冀州,从小就被他爹叶林严加管教,不是在军营里操练,就是在演武场上打熬筋骨,脑子里除了训练就是杀敌,何曾见过这等温柔乡?
“大哥,嫂……林兄,”他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舞台上那扭动着水蛇腰的舞姬身上收回,压低声音,兴奋地问道,“这……这里是什么地方啊?怎么……怎么跟咱们冀州的大营,一点都不一样?”
林月颜闻言,更是羞得无地自容,耳根子都红透了,恨不得立刻将这个憨弟弟的嘴给缝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