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了,大哥……”叶承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,心里却嘀咕,再这么下去,自己怕是要先中暑了。
就在陈锋一行渡过黄河,向徐州进发的同时,冀州城,镇北侯府的书房内……
叶擎苍魁梧的身躯陷在宽大的木椅中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。他面前的书案上,并排放着两封来自陈锋的书信。
两封信的内容,都指向同一个人——邺城通判孙承业,以及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孙铭。
“好一个孙通判!养的好儿子!”叶擎苍拿起第二封信,目光落在陈锋对孙铭在驿站跋扈行径的描述。
“侯爷,”书房阴影处,一个穿着普通文士衫、面容平凡的中年人无声无息地出现,正是侯府负责情报的管事,“查清楚了。孙承业,邺城通判,任上七年。其子孙铭,是当地有名的纨绔,欺男霸女,劣迹斑斑。孙承业对其极为溺爱纵容,多次利用职权为其遮掩罪行,甚至动用府衙差役为其助威。”
他递上一份厚厚的卷宗:“孙承业本人,贪鄙成性。邺城常平仓,账面存粮与实际库存相差甚巨,至少有五万石亏空。经手粮草转运,克扣、以次充好更是常事。收受商贾贿赂,为其大开方便之门,数额巨大。其名下,在邺城及周边,有良田千亩,商铺十余间,来源皆不明。此外,其与地方豪强、甚至一些名声不佳的江湖人物,也有不清不楚的往来。证据确凿。”
叶擎苍翻看着卷宗,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。这些蛀虫,啃食的是大乾的根基,更是他镇守的北疆的命脉!粮草亏空,战时就是致命的软肋!
“好!好一个孙承业!”叶擎苍将手中的罪证狠狠地拍在桌子上,怒极反笑,“真是……好大的胆子!”
他将卷宗合上:“证据收好。本侯倒要看看,这位孙通判,还能逍遥到几时!”
几日后,冀州刺史府。
严桧端坐在书案后,慢条斯理地品着香茗。他面前,恭敬地站着邺城通判孙承业。
孙承业脸上堆着谦卑的笑容,额角却隐有汗迹。他今日来,正是为了打点关系,想效仿武邑县令周监生,求严桧将他调往富庶安稳的南方。
“严大人,”孙承业小心翼翼地奉上一个不起眼的锦盒,轻轻推到书案一角,“下官在邺城多年,深感北地苦寒,且近年来边境不宁,匪患时有发生,实在忧心家小安危。下官斗胆,恳请大人念在下官多年勤勉,略施援手,将下官调往江南任一闲职,也好安度余年。些许心意,不成敬意,还望大人笑纳。”
严桧眼皮都没抬一下,只轻轻拨弄着茶盏盖子,发出清脆的声响:“哦?孙大人想调任江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