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街上人来人往,岂不很多人都瞧见了?
对于一个男人而言,好像有点太没有面子了。
能让他罚跪的人……沈慕舟?
静初问:“可知道他犯了什么错事?”
枕风摇头:“我远远地瞧了一会儿,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,但我看到府衙门口有皇帝的仪仗,好像是皇上微服私访。大概是触怒了皇上。”
这就难怪了。
大概也就只有皇帝,能镇压得住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。
静初收了银票:“那就罢了,改日我再还他。”
雨一直下,时急时缓,没完没了似的。
静初推开窗子,望着外面屋檐上滴落的水,在青石地上溅得粉碎。
初夏的风里,带着雨腥的味道。
她觉得心底里烦躁,总有一种郁闷,就像今日的天气似的,一直萦绕在胸口,闷闷的,还有点沉。
廊檐下的鹦鹉被收进了房间里,就挂在头顶,偶尔梳理着身上鲜艳的羽毛。
静初终于按捺不住,对枕风宿月道:“我想出去一趟。”
宿月想问,被枕风一个眼神制止了。
“这里有我和宿月在,您尽管放心。”
静初撑着油纸伞,踩着遍地的水,悄悄出了白府。
街上行人稀稀落落。
远远的,静初看到,池宴清还笔直地跪在肃穆的府衙门口。
一身朱雀红的锦袍,被雨水淋透,颜色愈加深沉,紧贴在他宽展的肩,还有劲瘦的腰上。
头发一绺一绺地披散,发梢上的雨水滚落到脸上,脖颈上,肩膀上。
平日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不得不微微眯起,面上前所未有的坚毅之色。
初九就蹲在一旁的石狮子下面,也淋着雨,托腮望着池宴清,一副誓与池宴清同甘共苦的模样。
静初也不知道自己没事跑出来做什么。
远远地瞧着,又不能上前说什么。
雨势渐小,天色似乎要放晴。
偶尔有马车驶过,在她身上溅落杂乱无章的泥水。
看了半晌,静初转身回去了。
她前脚刚走,衙门的大门大开,从里面涌出一队的御林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