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陈氏很是失望,但转念一想,古往今来,谈婚论嫁,的确是需要个旁人从中说和。
这位林小姨娘乃是府上贵妾,在林大人心里极有分量,她来也是一样。
于是殷勤地将林小姨娘请进府内,然后将打扮得明艳贵气的白静姝叫出来,与林小姨娘见礼。
林小姨娘出于礼貌,夸赞了两句“明艳照人”“贤淑温婉”之类。白陈氏便王婆卖瓜一般,细数着自家女儿如何兰心蕙质,如何温柔敦厚,毫无半分谦逊,将林小姨娘夸得一头雾水。
然后又打听起林府宅子里的情况,询问林家孙少爷的学业功名,难免令人觉得僭越。
林小姨娘逐渐不耐烦,便反客为主,问起白静初,以及白静好的亲事。
白陈氏想当然地便认为,林家莫不是还举棋不定。于是轻叹一口气道:“我家静初你是见过的,现在这脑子疯疯癫癫的,有点令人操心。
二叔房里的静好丫头,年方十六,正在议亲,男方就是离我府上只隔了一条街的孙参领府上大公子。”
话音刚落,白二婶便带着白静好走了进来,正色道:“这婚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,我们也从未应下,还在考虑之中,大嫂怎么就四处宣讲呢?万一日后不成,我家静好还怎么嫁人?”
白陈氏面色一僵:“弟妹怎么来了?这里有贵客在,莫失了礼。”
白二婶母女与林小姨娘见过礼,一顿嘘寒问暖:“你虽说身子已经大好,但三分治七分养,还需要慢慢调理。我家静好最是精于此道,擅长药膳烹制。要不让她给你请个脉?”
林小姨娘有点诧异:“白家真不愧是医学世家,静初姑娘擅长针灸之术,其他女儿家也全都是女中华佗。”
白二婶心里一动,想要追问,却被白陈氏慌忙打断。
“林小姨娘的身子自有府医负责调理,咱们就不要班门弄斧了。我家静姝今日见您来府上,特意准备了几道清淡的素斋,您尝尝是否合口味。”
白二婶皮笑肉不笑:“静姝自幼在尼庵里长大,素斋做得极好。不像我家静好,自幼娇生惯养,也只学点女红绣活,管账理家,十指不沾阳春水。”
这话对于白静姝是明褒实贬,白陈氏当时脸色就黑了,可是当着客人的面,又不好发作。
林小姨娘也是冰雪聪慧的一个人,立即瞧出气氛尴尬。
“从府上来的时候刚吃过点心,还不太饿,午膳不着急。倒是上次抱恙,多亏了府上静初小姐,我想当面去给她道一声谢,不知是否方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