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之所以看起来静止不动,是因为水流极其缓慢,加上表面张力被某些物质改变,形成了这种诡异的‘墨玉’假象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众人,最终落在那高耸入黑暗的石壁穹顶:
“至于头顶…这巨大的石拱穹顶,说明这里是一个地质活动形成的巨型海蚀洞腔。我们,还在海底之下,只是更深了。”
“至于河对岸…” 陈忘川的目光再次投向对岸那片浓雾笼罩的黑暗,
“或许藏着什么。可能是这石窟系统的核心,可能是某种古代遗迹,也可能…是更危险的东西。但要说能看到‘长生’…”
他摇了摇头,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,“阴司也好,冥河也罢,不过是古人对无法理解的地质奇观和死亡恐惧的…神话杜撰罢了。”
陈忘川的分析如同冰水浇头,瞬间驱散了龙九话语中那带着魔力的蛊惑感。现实的冰冷和逻辑的沉重重新压上心头。
众人面面相觑。龙九的队员看着那死寂的墨色河水,又看看高耸入云(雾)的石穹,再想想一路走来经历的种种诡异凶险,脸上露出了深以为然的表情。
龙九本人也沉默了,他深深地看着陈忘川,又看向那墨玉般的河面,紧锁的眉头显示他内心也在激烈地斗争着。
陈忘川的解释无疑更符合“现实”,但墨家密卷的记载和手臂烙印的灼痛,又让他无法完全否定那“冥河彼岸”的传说。
林玲珑和阿吉则更倾向于陈忘川的说法。经历了归墟的恐怖和镜魇的诡谲,她们宁愿相信眼前是一条危险的暗河,也不愿去想那连接阴司的冥河。
阿吉看着那墨色的死水,眼中反而充满了平静,仿佛那平静的水面下蛰伏着吞噬一切的恶魔。
沉默,如同这石窟本身一样巨大而沉重。
如何渡过这条河?对岸等待他们的,究竟是地质奇观下的古代秘密,还是墨家密卷中记载的、通向“长生”或毁灭的彼岸?抑或是…更深的、无法理解的恐怖?
手电光柱在墨玉般的河面和浓雾笼罩的对岸徒劳地扫视着,如同在无边黑暗中摸索的萤火。
陈忘川耳朵后的烙印,灼痛感并未因他的分析而减弱,反而如同心跳般,与这死寂的空间,产生了一种诡异的、无声的共鸣。
“怎么办?要游过去吗?”龙九问道。
“游过去?”
龙九手下那名仅存的队员,看着眼前墨玉般死寂的河流,又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悬崖和对岸那遥不可及、浓雾笼罩的黑暗,脸上充满了挣扎和一丝侥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