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里那人掌心的温度仿佛还在她手背上,可现实里连他送的那支簪子都碎了。
坛底最后一口酒晃荡着,她仰头饮尽。
或许她终究还是喜欢过何辑的,那些月下对弈、雪中共酌的时光都真真切切存在过。
只是如今...秋千吱呀轻响,她望着墙角将谢的桃花,忽然觉得该放下了。
紫书悄悄瞥见一滴泪砸在酒坛上,很快被木纹吸收。
她懂这种痛——不是放不下那个人,而是舍不得曾经那些美好的过往。
如今的刘楚玉,能握住的实在太少,所以每份感情都攥得死紧,连带着那些刺也一起攥进血肉里。
风裹挟着落花拂过庭院,枝头残存的几簇粉白花瓣簌簌落在秋千架上。
刘楚玉醉眼朦胧地望着飘到裙摆上的桃花,伸手去接时,紫书突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。
"尊主!"她手忙脚乱地把酒坛藏到身后。
然后小步往旁边挪,绣鞋碾碎了几瓣刚落地的桃花,待与两人拉开距离干脆提着裙子跑进桃花林里,连发髻上沾了花瓣都顾不上拂。
溪诏的身影从纷扬的桃花雨里走出来,玄色衣袍上沾着零星花瓣。
他盯着刘楚玉泛红的脸颊,倏地伸手摘掉她发间的一朵花瓣:"醉成这样,像什么样子。"
刘楚玉晃了晃空酒坛,惊落坛底粘着的最后一片花瓣:"要你管..."
溪诏耳根通红,连脖颈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,竟比刘楚玉醉态还要明显,他一把攥住晃动的绳索,“你心里到底喜欢谁?”
他之所以会这样问,是因为他和刘子业调查时,听到何府的下人议论她,说她同亲弟弟两情相悦,互定终身。
那日,他在刘子业势在必得的疯魔中失了魂。
若她真与刘子业...这个念头刚起,就被刘楚玉的冷笑打断。
"怎么?"她指尖戳在他心口,"你也信那些混账话?"酒气混着桃花香扑在他脸上,“不过是求生之策罢了,你还当真,与其...”话未说完,身子一软向前栽去。
溪诏慌忙接住她,怀中人滚烫的眼泪浸透他前襟:“与其争执这些有的没的,不如替我想想怎么惩治那些恶人,她们活着我就会不快乐。”
“我好想,让她们都消失...”
她内心曾极力掩饰的恶,终于在溪诏的盘问中揭开。
“那些事情,我和小皇帝都知道。我们可以...”
"不要!"刘楚玉猛地抬头,醉眼却格外清明,"我要亲手解决,谁都不准插手。"